前沿拓展：盛京医院种牙费用
一 一 三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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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庆
用寿司之神的工匠精神
对待每一颗牙齿
」
人 物 介 绍
王庆，上海中山医院口腔科副主任医师，擅长种植牙、前牙美学修复、复杂牙微创拔除等。
采访笔记
“从口腔看人生，很有意思的，官员的嘴巴，很多时候是张不开的，他们有太多的心事，说不得。而愿意张开嘴的，是家庭主妇，家长里短，荤素不计。”
中山医院口腔科副主任医师王庆。一个全科牙医，擅拔牙，补牙，种牙，微创修复等。他的门诊限号，一天只看二十个，“我是做艺术品的匠人，不是流水线上的。”
他说，打开口腔，不用交流，就明白对方的社会背景，生活方式，人生态度，甚至是职场性格。“欧洲人打开口腔，见到的是阶层，而日本不然，有时候全家都是一口烂牙，日本烤瓷牙实在太贵，多做金属牙套了。"
至今，他耿耿于怀的是十几年前一次拔牙，同事的一颗智齿，由于角度逼仄，难以下手，花了三个多小时。同事回家后，第二天带回来一句话，如重锤击胸，让他从此拼命研究新技术，新器械。“这位同事的妻子，埋怨同事说，谁让你贪便宜。”
牙医本事都在手上。他自忖不是天赋，所以在练手时不遗余力，“新器械来了，就拼命练，练到如长在自己手臂上一般。”他拿鸡蛋练，打破鸡蛋，倒出蛋清蛋黄，用器械剥蛋壳壁上那层薄如蝉翼的膜。“心无旁鹜，唯手熟尔。”
“牙科很单纯，但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必做，一天手术完就可以下班。”手术外，还有他施展的天地，他把更多时间用于术后提醒和口腔宣教，“教人用牙线，用冲牙器，拔牙后的注意事项，一分钟都能背下，比如当天口水一定要咽下，比如拔完牙不能漱口，不过许多医生都懒得说，打印一张纸丢给病人，我的做法是，一句一句说清楚，看着病人的眼睛，读出声来，从目光中发现病人听懂了，才说第二句。”他做了条音频，放在微信朋友圈，反复详细说明了术后要点，“细节决定康复，牙科无小事，有些病人不愿阅读，就换种方式让他接受。”
作为综合性大医院的全科牙医，他自有幸福感，“一站式服务，人文关怀更足。”
空余，他健身，慢跑，拳击，他说今年准备练出六块腹肌，“一个牙医，得给人温暖，健康，干净，清爽的感觉，毕竟，躺在手术床上，被冰冷器械绑架的感觉，谁都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1
全科口腔医生
王庆说，他踏上从医的道路纯属于父母之命，自己出生在江苏扬州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要跑医院，父母觉得，长大了当个医生能把自己身体照顾好，同时医生是个崇高的职业，又能解决温饱问题，于是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替他把江浙沪沿线的医学院都报齐了。
1994年，王庆考上大学。在二医大读书，当初报考的时候是临床和口腔两个专业，王庆被分配到口腔专业。“谈不上喜欢，成绩还行，并不出于热爱才做这件事，父母让读的就读好，很机械地读书。而那个年代，对自我没那么多追求和意识，把学业完成是天经地义的。”
大学毕业之后，他就分配到了中山医院，从1999年到现在，一直在口腔科。“现在在临床上是有热情的。和患者互动，得到肯定，满足感比上学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次的幸福感是在两年后。工作开始得心应手，越来越多的病人找到他，逐渐积累了不少回头客，中山医院附近就有一家专科医院——徐汇牙防所，但是就是这样，还有很多病人来找他，他说，这种被认可的感觉，很，很强烈。“在中山医院口腔科是做全科的，口腔科的病人跟别的科不太一样，病人把自己所有的牙齿都交给一个医生，甚至把一家人的牙齿都交给一个医生，口腔科医生的工作量是可以单独统计的。”王庆说，他自己的工作量和业务量都能很方便地记下来，不像别的科室，治疗一个病人需要一个团队。“拔牙、补牙、种植牙等，都是一个人在处理，只要找到我，就是我全部处理。”
他坦言，口腔全科医生逼使他练就多项绝技，每个环节都要做得准确，精湛。“在传统的口腔科强势的医院，往往就分专业了，拔牙就是拔牙，补牙就是补牙，全科医生的功能会退化，而这里，患者在一个医生那里得到一体化治疗，从病人角度来说，也是希望一个医生包掉的。这就是口腔科专业中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专业中要有精，也要有全。”
2改善生活质量的种植牙
王庆曾两度去德国进修，学习种植牙。“如果半口没有牙齿，上面一半或者下面一半，或者整个嘴巴里没有牙齿，那么该有几个种植点，能支撑这副假牙呢？至少种植四颗，国际标准，这个概念叫all-on-4 。利用它做桥墩，上面再放牙齿，这个牙齿可以做到固定的，不拿下来，这个进步改善了病人的生活质量。”
王庆认为，传统的活动假牙是很有异物感的，不舒服，每天要拿下来清理，让病人的社会认定感很差，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衰老了，而传统假牙长期使用会造成牙床萎缩，如果做到固定的种植牙，患者就能感觉差别很大。
“这个技术国内开展的较晚，现在才开始做，我有个八十多岁的患者，给他提出这个方案，把一排7颗牙齿都拔了，重新做种植牙——患者是基于对我的信任把牙齿都拔掉了，原来根本不舍得拔，拔完牙同时把纯钛人工牙根种植上去，当然不一定只种植4颗，可以种植6颗，甚至8颗，桥墩多些更。一个礼拜之后把一副假牙固定安装上去，做好后立马有一个前所未有的改观——患者牙齿好看了，原来不能咬东西的，现在可以了。表面上，这是一个医疗技术的改善，实际上是改善了一个人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态度，我还有一个七十多岁女患者，做好种植牙后积极参加社交活动，报名老年大学，生活比以前精彩多了，因为她觉得可以面对社会了，她女儿说，她已变成一个时髦的老太太了。”
王庆说，有时候单纯补一颗牙或者拔一颗牙可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全部拔掉了重新种植，相当于一个动了一个大手术了，有一种人生重新来过的感觉，“患者会更珍惜牙齿，珍惜新的生活。病人来复查，再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病人总是笑呵呵的。我跟学生说，改变的是病人对生活的态度。”
3
沟通获得信任
上述的病例，有一个关键点就是，王庆说服病人把剩余如同鸡肋的牙齿全都拔掉了，王庆说，说服来自于专业和真诚。
“基于传统的口碑，病人对我有一个基本的认同，我就说服他，原来的牙齿保留下来不能解决大问题，只能得过且过，而新的方案是解决生活质量的。当然，病人会想到费用，费用肯定高一些，但是是基于能改善才花这个钱，如果不能改善，钱给我了也不会要。那我会给病人一个普通的方案，这里有一个沟通的过程：一是凭着信任，一是凭着成功的案例，告诉他，你不是第一个尝试者，我会把其他患者的评价告诉他，也会介绍病友给他，用同伴教育，患者的满意度就很高。”
王庆认为，牙医的沟通重要。“病人一躺下来就会很害怕，这个时候一定要做好沟通，用轻松的语气，带幽默的语言，手术过程中病人的表情抽搐了，就要赶紧询问病人有没有不舒服，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举一下手，停下来，让病人休息一下，漱一下口，舒缓一下再继续治疗，多问两句，多说两句，信任就在点点滴滴中建立了。”
他说，会叮嘱自己的学生，诚恳地跟病人做沟通，诚恳地告诉病人注意事项。拔完牙后的注意事项，五秒钟就能闭着眼睛说完，但是这样背完是没有果的，患者刚从治疗椅上下来，惊魂未定，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必须要看着病人的眼睛，讲一句看着病人的反应，他明白了，再讲下一句，病人的注意力在听医生讲什么。
“有些医生总以为这是常识，但是哪怕简单的常识，病人可能都不知道，有些女患者不知道月经期不可以拔牙，可这对口腔科医生是简单的基本常识。我朋友圈有人要拔牙，我就会先问是不是女生。把患者当成孩子看，把基本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有一页纸的拔牙后的注意事项，有些医生话也不说，把纸撕下来给病人就算了，但是很多病人有阅读障碍的，我现在做一个微信语音，微信扫码就可以播放，我自己录音的，放在我的诊室里，告诉病人扫一下回去慢慢听。”
他说，牙科是定制化的，个性化的，一定要和病人有很好的沟通，细节的关怀是病人需要的，细节做好了，病人才能信赖这个医生。“举个例子，一个初诊的患者可能会一下子抛出来七八个问题，这边的牙齿疼，那一颗牙齿有松动，有蛀牙等等，如果一下子把每个问题全提出解决方案，病人可能会觉得医生是出于费用的考虑。这时候我就会抓住一个主要矛盾，用快的，简单的方法，先把今天来的主要问题解决了，先建立信任，把主要矛盾解决了，信任度提升了，其他的治疗都好解决了，中国的医生不缺技术，缺的是沟通和服务。”
4
微创拔牙
在种植牙之前，王庆主要是拔牙，修复牙，做牙套。“外人看着拔牙很简单，其实，一个牙医的手要经过千锤百炼，我不是天才，但注重总结，在失败和成功的案例中学习。”
比如微创拔牙。他曾经遇到一个智齿没有完全没有长出来的患者，完全埋在骨头里，形成了一个囊肿，要怎么拔出来，牙龈怎么切，切口怎样设计，牙根怎么断，怎样减少对周围牙槽骨的破坏，剩余的部分怎么拿出来，都是考验。“微创拔牙，就是挑战牙医的新技术。需要更加轻柔的手感，用一些精巧的细节去做，会花很多时间，不像以前锤子一敲就好了——要考虑患者的感受，锤子敲一下，患者脑袋震一下，太受罪了。”
在王庆看来，微创看起来耗费时间，但是提倡的是标准化的治疗，如果能学会这种治疗，一个高年资医生这么做，一个住院医生也可以这么做，给患者的服务才是统一的，“以前用锤子敲，凭的是医生的经验，锤子放在哪个位置，用多大的力气，都很个人化。而微创，医生的手在口腔里动，我会告诉年轻的医生，每一步做分解，做这一步是为了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是完成了，比如说切口，常规的切口是开在中间，颊侧再切一刀，现在不这样做了，是切一刀延续到前面的牙龈沟，连续过来，这样没有垂直的切口，翻开来，观察到牙齿和周围组织的关系，用涡轮机把牙齿切割开，患者没有敲击感，我会安慰病人，这就像补牙一样，分几块拿出来，然后再缝起来。整个过程痛苦少，病人的信任和认可就是这样积累的。”
口述实录
唐晔
在临床上，有没有很难堪的时候？
王庆
有时，遇到的牙齿真的很难拔，印象深的时候是工作第三年，那时候觉得自己技术很行了，帮一个外科同事拔一颗智齿 ，拔了三个小时，后是拔出来了，但是人家回去被太太批评了，说谁让你贪便宜。这也是促进我不断学习新技术。这个牙位，叫垂直阻生的，有难度，那个时候技术，工具都比较传统，现在做的话肯定是切开，把阻力解除掉。上次拔了一颗牙用了一个小时，是我近用时多的一次。
唐晔
有个牙医说，一张嘴就可以看到一个人的人生，你怎么看？
王庆
的确有人说，自己的牙齿都打理不好，生活态度和工作态度是有问题的，这在中国还不，在国外比较。我们有个笑话是，什么人的嘴巴张不开，高官，看牙的时候让他们张开，他们说已经张到大了，很多话不能说，习惯了就张不开嘴。家庭妇女就不一样，愿意听从人家的建议，嘴巴就张得很大，可以配合很好。内心有东西的人，嘴巴总是张不开，我们拔牙的时候，发现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从拔牙看人生百态吧。
唐晔
牙医要练手，有人喜欢拆手机，你是怎么练习的？
王庆
我更多的是做一些模型，有一些手术要剥离黏膜，我就拿鸡蛋壳，把鸡蛋敲开，把鸡蛋黄上面的膜练习剥下来，有专门的器械，这个器械还是不断进展的，上两个月有新的机械，我还在做这个，不断练习。
唐晔
现在病人多不多？
王庆
专家门诊都是限号的，一些预约一般都是老病人通过渠道约诊的，普通门诊很少能挂到我的号，不会看那么多病人，要质量。
唐晔
除了工作还会做些什么呢？
王庆
做医生要与时俱进，除了工作学习，我还在健身，在专业教练指导下跑步，有氧，无氧，练习拳击，一方面对身体有帮助，保持精力充沛，提高工作的持久性，另外，是想给患者一个阳光的形象，患者看到我很阳光、很健康，也会产生信赖。
唐晔
平时还有什么爱好？
王庆
旅游。我喜欢去日本。这个岛国，有些该学习的地方还是要去学习的，比如日本的匠人精神，日本有个寿司之神，我特别敬仰，老爷爷八十多岁了，做的寿司不多，但是做得出神入化。
唐晔
2016年有什么愿望？
王庆
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能为患者提供更专业的服务。
采访/唐晔 编辑/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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