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全切双眼皮第16天可以吃牛蛙吗
大概等到手术之后7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以采取热敷的方法来缓解症状的也能够扩张毛细血管。患者刚做完全切双眼面凯啊降通业黄面缺皮,眼皮出现浮肿或者出现淤青,都属于正常的,每天可以进行一次到三次左右的时间,大概坚持三天左右,情况就会慢慢的消肿。
作者:魏月娥
1
云花长得不怎么样,还有些许丑陋,皮肤黑不溜秋,就像她脚下踩着的黄土高坡的沃土,黄黑的皮肤怎么都洗不白。云花后来开始抹雪花膏,涂了一层又一层,她大(爸)在炕上仄愣睡着,用眼角的余光瞅了那么一下下,阴阳怪气地说,就是往墙上刮腻子也不带这样的,脸白了,耳朵和脖子没抹显得更黑了,球毛鬼样看起来像个吊死鬼!
自从她妈死了以来,她大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云花一听委屈地哭了起来,眉宇间这么轻轻一皱,小眼睛不费力气一睁一合,脸上的肌肉收缩起来,眼泪把雪白厚腻的脸蛋冲下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水沟”。
云花十三岁死了妈,做为家中的长女,她早早辍学在家,伺候受苦的大和年幼的妹妹弟弟。云花不多的记忆里,妈是疼她的,而她那从来不和她多说一句话的大,极其疼爱弟弟妹妹,经常是一个肩膀扛着弟弟,一只手拉着妹妹。恼悻悻拉得驴一样长的脸永远是给她一个人看的。把他的,凭什么!
云花便有了一个灿烂的桃花梦,有一天找个知冷知热的白马王子,把她疼在心头头。这事只能藏在心底里,云花和谁都没有说过。她怕别人笑话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得天鹅肉,不能闻闻吗?即使闻不到,躺在被窝里想想也不是啥坏事,对吧。
云花二十岁的时候,村里的媒婆上门提亲来了,云花激动得心花怒放,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家当牛做马伺候一大家人了,还捎带看大的阴沉的脸。老实说,自从她妈死了之后,她便在家接了妈妈的班,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要时不时去自留地劳动,灰头土脸的败兴样子,还不就是地地道道的农妇一个?谁能把她和二十岁联系在一起?二十岁的姑娘家家活蹦乱跳,就像水里的鱼儿欢快。而她呢,在这个家一点活泛不起来,就像一头老牛,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儿。看着弟弟妹妹在大怀里撒娇的时候,泪蛋蛋一半儿流在脸上,另一半儿在喉咙汇合流到心底。不谙世事的她不知道也想不通,她大为啥那么不待见她。
漫天飞起了棉花朵一样的雪,飘飘扬扬,天空中便都是雪白的絮状花朵,云花喜欢坐在窗前看,一边漫无边际天马行空地幻想,连门口喂着的黄狗都懒得叫了,生怕打破这村庄的寂静。
媒婆带过来的叫牛娃的男人比云花大了两岁,中等身材,看起来很结实,说是在小煤窑下井的,家里自然是穷困潦倒,早年死了大,恓惶的妈带着五个儿子,吃糠咽菜都舍不得撂下孩儿们一走了之,而牛娃就是家中的长子。“负担是重了点,俺明人不说暗话,咱家的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也算门当户对吧,”说着把头调转给云花她大,“看看这小伙子,模样周正,配你家云花没问题吧?”还有更深层的意思没好意思说出来,配云花绰绰有余。让云花打着灯笼出去找,能找到牛娃这样的?
一个月后,在他们见了两三次面后,云花的桃花梦实现了,睡觉云花都能格格笑出声来。他们便一同去了县城置办结婚的东西,云花买了几身衣裳,牛娃说自己的就别买了,家里钱紧,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云花疑惑地问:“那你结婚穿啥?”牛娃说:“这你就别管了,俺早借下了。”云花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可惜牛娃没看见。
八十年代中期,农村已经时兴起响器了,在一阵欢快的唢呐声中,穿着大红棉袄的云花,羞答答地被牛娃抱在了窑洞里烧得暖和的炕上。凛冽的西北风张开大嘴巴呼呼嚎叫,光秃秃的树枝大幅度摇摆不定,来看热闹的人依然挤得满满的,窗玻璃都快挤破了。
“这媳妇丑死了,又瘦又矮,白瞎了牛娃这长相。”
“今儿的风可贼大,听老人讲,这天气娶来的媳妇不是松动货。”
“庄户人家娶媳妇不容易,牛娃家这不是穷吗。”
“这媳妇年纪轻轻,啥活计都会做,听说妈死的早。”
大家七嘴八舌,这些刻薄的语言通过乱哄哄的媒介,居然一字不落传进云花敏锐的耳朵里,坐在炕尾闹心的她如坐针毡。把他的,关你们屁事!
闹洞房的后生们看着云花黑青下来的眉眼,扫兴地一个一个离开了,丑不拉几不说,连面子都不给,牛娃啊牛娃,以后有的罪喽。
2
过门三天,云花就和婆婆单刀直入,不带一点拐弯:“俺们要单另熬日月,牛娃不能总是养活一大家人,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也不能总拖俺们的后腿。”
婆婆眯瞪着小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女子小小年纪愣没看出来,原来是这么个货色,自古都是老的给分小的家,哪有小的自作主张分家的道理?还没怎的,倒弹嫌起俺母子了。婆婆越想越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吼喊起来:“俺的命苦呀,黄瓜苦到屁股上了,牛娃他大一脚蹬了天不管不顾,好不容易娶了媳妇,还没怎的到骑到俺脖子上撒起尿来了。”泪蛋蛋轱辘辘往下掉,混和着鼻涕抹了一脸,鞋子蹬掉在一边,露出一双穿着尼龙袜子的脚,脚后跟和脚趾头都露了出来,反正是丢人现眼了,丢到底算毬了。这会儿哪个要脸了?
窑垴上,院子里外挤满了听到哭叫看热闹的人,挨着肩膀的,不管惯熟不惯熟,三三俩俩咬起了耳根。人之所以吵架自然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当然这会儿是婆媳各有理,谁都不让谁。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没人劝架。在农村,孤儿寡母的,谁正眼瞧过他们呢。
糊脑松牛娃一看这架势,妈呀,这可如何是好。听妈的,惹恼了媳妇;听媳妇儿的,惹恼了妈,反正两头都不想得罪。六神无主之际,想起三十六计中的一计,走!
一溜烟跑了。还好,还算清醒,找老丈人去了。云花她大火冒三丈,立马下了炕,鞋跟都顾不上抽起来,趿拉着一摔门走了出去,尘土飞扬在裤腿上都不知道。
“四六不分的东西,一点家教都没了?你不怕别人戳脊梁骨,老子还怕了。”一进门,云花她大骂骂咧咧。
不知云花脑子里装了浆糊还是咋的,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管毬俺了,俺怎么活是俺的事,以前还没管够吗?”
她大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终究没打到云花的脸上,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大进了亲家的门,臊红的脸恨不得塞裤裆里,好话说了一箩筐。过后,牛娃他妈逢人就说,亲家是好亲家,儿媳妇是真操蛋!
烟囱欢喜地吞云吐雾,风欢快地把炊烟撕成好看的丝丝缕缕,从窗缝隙、门缝隙涌出各种蒸腾的白气……云花小俩口的日子滋润起来,守寡的婆婆只能让牛娃的弟弟们辍学,像牛娃一样受了苦,不然呢?毕竟西北风是喂不饱肚皮的。
阳春三月,日头暖洋洋的,褐色的土地被翻卷起来,散发出沤过粪便浓浓的味道,云花她大推着耧车,女亲家跟在后面,一颗颗饱满结实的种子洒落在肥沃的土地里:“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云花她大见人这么随嘴一说,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有弦外之音的,长点脑子的人都懂。
俩亲家拉起话来,开了头就掐不住尾巴了。云花的大每次去帮忙的时候都懒得看女儿一眼了,倔强的后脑勺留给云花,一张笑盈盈的脸转向亲家,日了怪了。总不缺有热心人给他们俩牵牵线,一个没婆姨,一个没男人,更重要的加上儿女亲家这层亲上加亲的关系。云花她大眼睛一瞪:“扯淡,想毬甚了,俺这不是对亲家有亏欠吗?自家的女子没教育好,丢老脸了,脸终究不是屁股蛋,对吧?”
云花的日子过得无可挑剔,掉在地上桌子上的饭粒都不舍得扔掉,种了地,养了猪,养了鸡,里里外外一把手。对于有的新媳妇来说,这还是个难题,毕竟从大姑娘转换到媳妇的角色需要点时间,要放下在娘家的架子,围上围裙,糙了手,灰了脸。而对于云花来说,早习惯了。婆婆脸上的笑容代表着满意度,儿媳的优点还是蛮多的嘛,脚大脚小总归还是在鞋里了,还好不是出了圈的女人,庄户人家就得娶这样会过日子的女人。看看云花整天里灰塌塌的,老虎下山一身皮,衣服就那一身,根本不舍得买,婆婆的心里竟然荡漾出些许爱怜来。再瞅瞅别人家的媳妇,嘴唇描得西瓜瓤一样红,眉毛直勾勾向上翘,还是自家媳妇实诚。
云花把孩子生在了炕上。她刚给从窝里咕咕叫着邀赏的母鸡撒了些玉米粒,还没来得及把雪白的鸡蛋收回家,肚子一阵赛过一阵地疼痛,裆间立马湿了一大片,她两手护着肚子,哎哟哟急急忙慌咬牙上了炕。
等到婆婆上气不接下气把接生婆叫来,孩子已经滚到炕尾了。老话说,“跑到的孩儿好生”,意思是怀了孩子的女人要多跑路,生的时候就好生,不至于难产,怪不得云花第一胎都这么好生。牛娃在小煤窑下井还没回来,他不知道,他用生命挣钱的时候,延续他生命的小生命已经降临到这个世上了。牛娃他妈碎叨叨起来:“要生孩子了,也不舍得歇两天,挣多少是个够。”谁说不是了,牛娃一天都不舍得休息,除非小煤窑停产。婆婆二话不说,把自己喂养了几年依旧下蛋的老母鸡宰了,炖了鸡汤。云花吃得满嘴流油,一时没控制住,两眼竟然湿润起来。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着,牛娃有的是力气,依旧在小煤窑卖苦力,回到家倒头就睡,睡醒了也很少出来。有人说,牛娃娶了个白骨精,吸他的血,榨干他的精力,下苦力卖命的钱往死了挣。不仅如此,回到家还没咋的,老婆脱得光溜溜地抱住不放手了;更有甚者说,牛娃上了夜班,白天回到家里,眼皮还没顾上合一下,云花便抱住不放了。
光棍狗蛋听了,常常去云花家踅摸,荤腥没吃上却闻了个够,他说:“牛娃刚下班回家洗涑完,云花立马脱得精光,那黑不溜秋的皮肤死缠在牛娃身上,没羞没臊的,窗帘都来不及拉严实。”
唾沫星子淹不死人,牛娃和云花的日子照旧过,村里人开始背地里说,云花是淫疯子,离不了男人的,牛娃迟早毁在这女人身上。
九十年代中期,云花在接连生了三个孩子后,日子光火起来,盖了亮堂堂五间平房,家里置办了彩电、洗衣机、烤箱等家电,请了木匠师傅,打了豪华组合柜。虽说在村里比不上暴发户,但也算勤劳致富,光荣发家。淫疯子怎么样,色疯子怎么样,下煤窑出苦力又怎么样,既不偷,又不抢,关你们毬事?个个毬势鬼,除了背后嚼舌根,有啥本事了?云花恨恨地对来新家参观的人说,牙齿咬得嘎巴脆响。
3
日子以毫不质疑而又公平的方式过了一天又一天,云花和牛娃家的三个孩子茁壮成长起来,个个像小牛犊一样结实,也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勤劳。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谁知道已经步入中年的云花竟然在平静如水的村子里搅得天昏地暗。
“天有不测风云”,牛娃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这么多年来,小煤窑尽管常常重者死人,轻者断胳膊断腿的事故发生,但幸运的牛娃仅仅有过几次皮外伤。然而这一次,幸运之神似乎忘了关顾他了,井下塌方了,一声巨响之后,牛娃就没知觉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下半身已经瘫痪了!
经过几个月的调节,云花领着坐了轮椅的牛娃回村里了,牛娃的脸雪白雪白,云花的黑脸拉得更长。废了,废了,村里人看着牛娃叹口气摇着头说。
不久,人们便看见牛娃的发小铜锁三天两头出入这个家,牛娃对铜锁的到来表现出了热情似火,铜锁和他拉呱拉呱,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解解闷;还能帮云花劈柴,收秋等,毕竟对于孩子们长期在外打工的云花来说,那可是雪中送炭。
浓郁的树叶儿随微风摇曳,那饱满的颜色,似乎要溢出油来,山村的四周,如同披上了薄雾般的绿纱。云花经过岁月和生活的发酵,居然梅开二度,焕发出青春的光彩来。她绽开了妩媚可亲的笑容,脸上涂了厚厚的增白霜,来遮挡脸上的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
铜锁那苗条长着一双亮丽清澈双眼皮的媳妇找上门来,指着云花的鼻子破口大骂:“野狐狸精,呸!说你狐狸精都高抬你了,黑眉竖眼,个子矮的老娘一屁股能压死你,有啥骚的了,祸害了牛娃不够,又来祸害俺当家的。”人越聚越多,铜锁拉开两个斗红了眼的女人,转身给了自家女人一个大嘴巴子,女人哭着叫着走了。云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和狡黠,一脸狐疑的牛娃张大了嘴巴没说出一句话来。他终于咂摸出点味道来了,自己那方面废了,铜锁是来……
遮羞布索性撕破了,云花和铜锁明铺夜盖,有人说铜锁的眼睛长到了后脑勺,实实瞎眼了,自家漂亮的女人不管不顾,抱着丑不拉几的云花不怕做噩梦吗?明眼人一语道破天机,铜锁图云花的啥心里没底吗?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好吃懒做的铜锁不就图牛娃的几十万的工伤赔偿款吗?这个傻女人,倒贴了身子,倒贴钱,图啥?
图铜锁浓眉大眼,一米七的挺拔身材,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人到中年的铜锁在云花眼里少了年少的轻狂,少了年轻小伙子的轻浮,一句关切的问候,一个飞扬的眼神,都让中年的云花如坠入云雾,轻飘飘地能飞上天去。牛娃一辈子都没和自己说过一句知心话,体己话。这已经不是桃花梦了,是实实在在的桃花园了,前所未有的身体和心灵带来的愉悦使她神魂颠倒。把他的,人就活一辈子,何必为了瘫痪的半死不活的男人守活寡,为孩子们的脸面委屈自己?
人既然不要脸了,啥都不怕了。云花古稀之年的的大,颤巍巍拄着拐杖到了云花家大门外,骂到:“打小俺就看你不是个东西,别以为你那点坏心思俺看不出来,鬼迷心窍没心没肺的东西,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没数吗?”骂到口干口渴然后转了身气哼哼走了,拐杖把地面敲得叭叭一顿闷响。看来老头子说对了,云花的确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云花她大这次和云花彻底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谁说不是了,耿直的老汉一辈子没被人指过脊梁骨,老脸都被丢到沟里喂狗了。他真想不通这种伤风败俗悖于常理的事,对于厚脸皮的云花来说,跟说着今年的庄稼长势好或者不好一样平淡,一样无所顾忌。
牛娃再不搭理随便出入自家家门的铜锁了,他终于明白“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原来就是这么回事了,他撕破嗓子骂云花糊涂,俺这么多年的卖命钱不是给你养野汉子,是给俺可怜的娃儿们花的!他也终于想明白,自从他瘫了之后,云花就自个儿搬着行李去了外间的床上睡的原因了。
他睡里间,云花睡外间,月高风黑的夜晚,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轻及重,那分不清好赖人的家狗眼皮都懒得睁一睁了,耳朵一竖它已经分辨出不是主人胜似主人的铜锁来了,牛娃真想把狗狠揍一顿,奸臣!蠢货!外间灯亮堂起来,一阵打情骂俏,接着就是脱光了衣服的不堪设想的一幕,云花呢喃着扭动身子,铜锁似一匹脱缰的野马,吮吸着嘴巴,乳房,四肢的声音,粗重的呼吸里满是热浪,隔着门都能把牛娃吹得四肢发胀,脑门发热,胸腔憋胀,他爆发了:“一对狗男女,没这么欺侮人的,我日你们八辈祖宗。”接着就是仰天大哭,挪动着上肢拖着死了一般的下肢从炕上摔了下来,扑通一声,外间的俩人依然我行我素,那点燃的火焰岂能轻易熄灭?云花黝黑的奶子被颤巍巍一阵旋摸之后,贴在铜锁雪白起伏不止的胸脯,牛娃的手够不着里外间隔断门的门把手,他随手拿起手边的笤帚、剪刀等砸着门,一边漫骂着。这边,酣畅淋漓的云花赤条条抱着铜锁一丝不挂的身子大口喘气,沉静在过后的快乐之中。球势的牛娃打闹吼喊充耳不闻。
牛娃的妈隐忍了所有的委屈,只要儿媳妇不离开这个家,牛娃的家就是完整的,云花多会儿回头都是孙子们的妈。老人家太惧怕支离破碎家庭的苦难了。
牛娃被强烈的生理心理的痛苦折磨得只剩人形了,夫妻一起过了二三十年了,他想不明白这女人那方面为什么那么旺盛?这问题他还不及整明白也再没机会去想了。终于在一个晴朗的午后,牛娃干瘦的躯体猛烈地抖颤了一下,一双大眼睛睁大到失神、空洞,然后把后的愤怒从喉咙里爆发出来,而后胸膛里咕咕吐出后的一口气。所有凝聚着的困难、忠实、怨恨、愤怒的灵光消失殆尽,像烧尽了的黑炭,又像虫子蛀蚀过的木头。
牛娃没了。
牛娃的三个孩子们齐刷刷跪在灵前,眼泪掉在燃烧着的冥币上,他们怨恨的目光斜视着棺材旁木凳上坐着的云花,此刻,她呆若木鸡。
牛娃旳妈把云花的脸快撕破了,她把所有的愤怒以高潮的形势砸向云花,她撕云花的脸,扯云花的头发,进而用脚踹向云花的裤裆:“烂货!”
云花头发乱了,脸上有血道道了,有人说,云花绷着下葬眉眼,恼悻悻的样子死难看。云花不吃不喝哭了好几天,人瘦了、腿软了、更黑了,脸更长了,嗓子也哑了。早春疏朗的枝杈印在幽兰的天上,空旷的田野里堆起一座新坟,引幡上的白纸在空中凄凉地飞扬,远处传来乌鸦讨厌的叫声……
4
云花和铜锁搬离了村庄,像俩口子一样租住进了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光明正大过起了俩口子的日子,铜锁的老婆早不把男人放在眼里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明确告知铜锁在家的地位——可有可无。
铜锁离不开云花了,把更多的不可思议留给费解的嚼舌头村妇。
云花和铜锁的孩子们一个个相继结婚,人们对他们俩的不到场也习以为常,他们淡出亲人和村人的视野,在不久的将来还可能从所有人大脑的内存里删除出去。
那一场厚厚的大雪几乎把人们困在了家里,午饭后,当冬日的暖阳透过厚实的云层倾泻下金色耀眼的光芒时,窗玻璃上的漂亮的冰层开始一点点消融,勤快的房东开始哈着手清扫院子的积雪,走到云花窗根下,窗帘依旧拉的严实,日了怪了,老俩口还睡着?坏了!不会是?
房东一脚踢开房门,不堪入目的一幕震惊了他,云花和铜锁赤条条的滚落在地上,地上的灰土,煤炭沫被粘在在身上和脸上一块一块,黑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居然是煤气中毒身亡了!他们被各自的家人领回去草草埋葬,出殡的冷清和沸沸扬扬的舆论、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反差是如此之大,棺材抬出去的仿佛不是亲人,而是瘟神,那行走在棺灵后面的零零星星的人,头耷拉得更低,脸皮像是被撕扯了一样生疼。
云花的大水米不进好多天了,他拼尽了后的一口气,对伺候床前的小女儿念叨着:“好久没见你大姐了,临合眼了,俺想见她后一眼。”他不知道那不争气的云花早他一步走了,走的是如此不光彩。
云花的婆婆坚持把云花和牛娃合葬,她心疼牛娃在底下没有老婆,吃不上一口热饭。
铜锁的老婆不哭不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没去送没心没肺的男人后一程,依旧在城里打着一份工养活自己。毫无疑问,铜锁在她心里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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