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割完双眼皮可以吃带鱼吗
老家的墙上,挂着外婆的素描像,那是她老人家六十岁时,父母请下乡的画师画的。外婆头发花白,向后梳着,纹丝不乱;额头方正开阔,几道深深的皱纹,记录着她的沧桑;双眼皮,眼睛大而有神,慈祥而温暖,关切地注视着我们。她宽大的额头,漂亮的大眼睛和双眼皮,成为大多数外婆传人的显著特征。外婆喜欢穿藏青色偏襟衣裳,腰围深色转裙,白袜子,黑色小圆口布鞋,清清爽爽。外婆虽是小脚,做事却干净利索,每天都将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母亲经常对我说:“你是外婆用白糖米浆嵌大的”。母亲身怀六甲,大年三十收晒衣被,搬运笨重的芦苇帘子,动了胎气,大年初一清晨生下了我,早产三个月。母亲说,我生下来时,像小猫一样大,眼也不开。外婆怕我冻死,整夜把我抱在怀里,用体温温暖我;外婆不时舔我的眼睛,使我终于睁开了眼睛!那时没有母乳,外婆省吃俭用,用围裙包着,带来仅有的白米和白糖(老家当时不产白米,那些少量白米和白糖是配给给老人的,要用粮证才能买到),用砂锅熬成米糊,伴上白糖,一点一点,用手指嵌到我的嘴里!就这样,在外婆的精心照料下,我终于活了下来,度过了生命初的岁月!
小时候,开心的事情之一,就是外婆来了。外婆来了,父母亲就会买些平常舍不得吃的东西,本是给外婆买的,但外婆总是吃得很少,一筷一筷地夹给我和弟弟吃;外婆来了,父母对我们就格外宽容,我们就有了人来疯的自由,平常吃不到的东西,可以吵着要吃,平常不能买的东西,可以吵着要买;偶尔兄弟俩打个架、哭个鼻子、在床上打闹,也不会受到责罚。外婆晒太阳时,我和弟弟都喜欢搬张小矮凳坐在她跟前,她粗糙的大手,轻抚我们稚嫩的脸庞,阳光般温暖!
小时候,另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到外婆家去。知道我们要去,外婆就会早早准备好炒米,用红糖水冲泡给我们吃;儿女们孝敬给她的小麻饼、桃酥之类的小吃,她也不舍得吃,总是收藏起来,等孙辈们来时分发给大家吃;几只母鸡下的蛋,除了到集市上出售以换点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之外,外婆都积攒起来炖鸡蛋羹给我们吃:金黄色的蛋羹上,浮着一层明亮的菜油,点缀着碧绿的葱花,滑软如脂,入口即化,好吃极了!外婆家有两棵水梨树,夏秋季节,果实累累,外婆总是拣好的梨子摘给我们,削好了皮,切成小块给我们吃;自留地里结了有限的几个西瓜,外婆用水桶将西瓜吊在水井里冷藏,在炎热的夏天,会叫来孙辈们一起享用;外婆也经常拄着竹杖,挪着小脚,到两三里外的小镇上,买来鲫鱼之类好吃的鲜货给我们吃!没有孙辈在时,外婆吃得简单,夏天经常是和米麦饭、凉开水配上炒腌瓜末,好就是吃上自种的蔬菜。
到外婆家过大年,也是我们心神向往的乐事!大年三十,二舅、小舅、大姨、三姨和我们一家,你家带鱼来,我家带肉来,不约而同早早会聚到外婆温暖的小屋!大人们分工合作,和面的和面,擀面的擀面,剁馅的剁馅,材料备齐之后,大人小孩一起动手,包好的馄饨,像一只只漂亮的小簸箕,一圈一圈,整齐排列在圆圆的竹箍中,煞是好看!天黑之后,在温暖的美孚灯下,以外婆为中心,大家围成一桌,吃着热气腾腾的馄饨,真是其乐融融!每当这个时候,外婆总是忙前忙后,在开心地笑着,每一道皱纹里都洋溢着幸福!
我们小时候调皮,喜欢打闹追逐,喜欢玩水。只要我们到了,外婆总会特别在意院子里的水井盖,用石头将井盖压实,还反复查看东邻西舍的井盖是否盖好,天天叮嘱我们不要到井边去;外婆还吓唬我们说,千万不要河边去,河里有落水鬼,专门捉小孩做替死鬼后去投胎。但我们往往禁不住玩水的诱惑,背着外婆下水。有一年夏天,我瞒着外婆,独自到宅沟里游泳,当时还不会水,只会在水里憋气,一不小心顺着陡峭的沟壁滑下去,慌忙之中,刚要呼叫救命,就呛了一口水,在水里拼命挣扎,往上乱爬,慌乱中揪住一根什么东西,终于冒出了水面,吓得半晌不敢做声。此事,我一直没有对外婆说起,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了,不知道要怎样担心呢?弟弟小时候也是颇为调皮,夏天在外婆家,动不动就和一群泥孩子泡在河沟里,外婆只要有一会儿不见弟弟,就会急匆匆地拄着竹杖,挪动小脚,到处寻找,边找边喊:“小二狗!小二狗!”。有一回,弟弟和一群孩子在河里玩得正疯,突然发现外婆颤巍巍地站在岸上,颤声呼叫,手持竹竿,作势要捅他,调皮的弟弟一个猛子扎得不见踪影,气得外婆直跺脚。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些场景,心里是多么温暖啊!
外婆的一生,坎坷多难!她出生在贫苦农家,连个名字也没有,嫁给外公后,被称作朱陆氏。外婆与外公先后生育了七个孩子。其中,大儿子婚后死于谋杀。我的大舅舅据说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与外婆的大姐之女成婚,后来,女方有了外遇,而大舅舅不明不白地死在河沟里。我的二姨妈在十七岁上不知生了什么疾病,请乡下郎中诊治无而夭折。丧子丧女之痛,外婆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外人无从知晓,但是外婆还是坚强地挺住了,独力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外公体弱多病,患有肺疾,长期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五十岁不到就去世了,那时我母亲才8岁。外婆除了要精心照料生病的外公,还要独自抚养七个孩子。家中一点薄田,无论怎样辛勤耕种也无法养活一家人,外婆一双小脚,只好风里来、雨里去,为人织布,织一天,换来些许粮食,养活一家;有时,实在没有办法,带着孩子们出门乞讨,饱受呵斥和白眼,尝尽人间冷暖。住的是芦苇涂上泥巴、盖上茅草筑成的草房,晴天的夜晚,可以看见天上的点点星光;刮风下雨之时,屋里泥水直下,无立锥之地;台风来袭,风雨交加,满屋是水。对外婆的打击接踵而至,一天晚上,月黑风高,年轻的二舅舅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好几年杳无音讯,生死未卜,外婆只有独自垂泪,默默祈祷。幸运的是,二舅舅辗转被编入傅作义的部队,北平和平解放后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后参加淮海战役、抗美援朝战争,后成为一名解放军军官,复员回乡后,担任过大队书记和公社医院院长。我一直记得,瘦小的二舅舅,身披军大衣,抽着香烟,在外婆的小屋里陪伴外婆说话的样子。二舅舅在战争中屡受创伤,身体垮掉了,终于久病不愈,于八十年代中期,先于外婆而去。二舅舅的早逝,对年逾八旬的外婆而言,这样的伤痛是压垮她顽强生命的后一根稻草!两个礼拜后,外婆也去世了。
外婆一生贫穷,饱受世态炎凉,然始终正直、善良而有尊严。外婆的大姐,冷漠而吝啬,嫁给伪保长,生活富裕,瞧不起贫穷的娘家人。据说,老父亲去看望她,她正在煮圆子(大元宵),她宁愿将圆子煮烂在锅里,也没有舍得让老父亲吃上一口。因为外婆家贫穷,外婆的大姐不但不予接济帮助,反而冷眼相向,极尽嘲讽之能事。其女嫁给大舅,后有外遇,大舅不明不白死于非命,其女终嫁与情夫,与其袒护怂恿直接有关。二舅复员后,担任大队书记,也没有对他们实施任何报复,倒是在他们家有困难时仍尽力周济照应,尽亲戚之谊,外婆全家心地之善良可见一斑!外婆虽然贫穷,但深富同情心,我小时候亲眼看到,凡有要饭的上门,外婆必会给予一升半升粮食;逢年过节,凡有“跑发财”的上门,外婆必然将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年糕和元宵送一点给他们,有时还会请他们进屋坐下,喝上一口热水。外婆晚年虽然年老体衰,但仍然不顾子女反对,坚持生活生理,自己做饭、洗衣、种菜。外婆屋里总是家什整齐,一尘不染;头发依然纹丝不乱,身上收拾得干净利落;外婆精心侍弄小小的菜畦,各色蔬菜和瓜果,四季不绝,自己吃不了,还送给子孙和邻居享用。
外婆的晚年,幸福,子女孝顺,众多孙辈敬爱有加。外婆的传人,个个继承了外婆的优良品质,善良正直,勤奋刻苦,或为纯朴的农民,或为勤劳的工人,或为敬业的教师,或为诚实的商人,大家在各自的岗位上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第三代和第四代中,颇多大学生,大家都说是外婆聪慧的基因,造福了后代呢!现在外婆的传人们,只要聚在一起,就会回忆起外婆当年的音容笑貌,分享着外婆当年深挚无私的关爱!
外婆过世已经三十七年了,但她老人家那慈爱的目光、温暖的笑容,永远活跃在我们心中,永远温暖着我们!
拓展知识:割完双眼皮可以吃带鱼吗
还有整形疑惑?想了解更多整形医院价格信息?可以点击【在线咨询】与整形顾问一对一沟通,免费为您提供医院对比、医生对比、价格对比等服务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