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双眼皮术后可以吃酸奶吗
初秋,荆市。 列车即将进站,顾桉倚着车窗打瞌睡,冷不丁被手机铃声吵醒,广播同时响起。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荆市车站,请在荆市车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顾桉坐直搓搓眼睛。她眼角偏圆,瞳仁黑亮剔透,像只误闯人间的小鹿,迷迷瞪瞪,纯良无害。 她接起电话,眼睛往窗外看过去:“哥哥,我到车站啦!”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江南水乡,几个小时后就到这座北方城市,听说四季分明,冬天有雪,气候干燥,没有连绵雨季。 几个月前,亲哥顾桢工作调动,从西南边境调到荆市刑侦支队,在这座城市安了家。 父母离异,兄妹俩一个跟着父亲一个跟着母亲,而现在顾桢一切稳定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接到身边读高中。 “我这边有个案子暂时脱不开身,地址发给你,自己打车,不要心疼钱。” 顾桉从行李架上取行李,随着人潮往外走,忍不住笑出小虎牙,“你放心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 荆市公安局,一楼,走廊尽头。 电话那边老人语气柔和,“之前,你一消失就是好几年,家里整天提心吊胆,现在工作稳定了,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你爷爷给你定过婚约,之前你在外地工作,就没跟你提过,现在跟你说说,有个心理准备……” “过几年等人小姑娘再大点儿,咱就把婚订了怎么样?” “奶奶,请您取消婚约。”接电话的男人长身鹤立,一身警服冷淡肃穆,声音很好听,只是眼睫半垂,神态不驯。 电话那边顿了顿,继续循循善诱:“听说小姑娘跟个小瓷娃娃似的,特别可爱,说不定你一见到人家就喜欢了呢?” 江砚一脸总结案情的波澜不惊,“没有这种可能。” “你看看你呀,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老李上个月都抱第二个重孙子了……” 过了十多分钟,电话那边才挂断。 手机屏幕暗下去,江砚解锁,点开同事顾桢对话框。 两人警校同学,过命的交情。 【江砚:你家还有客房吗】 【江砚:近不想住家里】 【顾桢:阁楼留出来,其他房间任选!】 就在这时,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警官,我要、要报案!” 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没有逻辑,在女警安抚下情绪才慢慢平静。她抬头,坐在对面的男警察看过来。 他头发很短,五官深刻,唇线平直,过分英俊又冷又酷的一张脸。只是睫毛长且密,当他抿唇,嘴角竟然浮现一点很浅的梨涡。 她看得呆了,直到他剑眉微扬,才红着脸开口:“我今天在荆市火车站,遇到了人贩子……” 大学开学,报案人今天从家里坐高铁来。出站时被老太太搭讪,在她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老太太同伙中年男子围上来,说报案人是他媳妇儿,怎么跑出来这么多天不回家。 路过行人围过来,听到他们这样说,分分钟脑补狗血八点档家庭伦理大戏,谁也不想掺和别人家事。 “就在他们要把我拖到面包车上的时候,我砸了路边摊主的手机,这才,这才引起大家注意……” 报案人做完笔录,徘徊大厅门口一直没有离开,转身就见刚才的冷面警官换了便装,简单黑色外套黑色长裤,双手抄在裤兜下楼。 瘦高白皙,肩背挺直,不穿警服简直像个二十出头的警校生,一身少年气毫不违和。 “江警官,能加个微信吗?” 女孩脸颊微微红,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报案还能遇到这么一帅哥,干的是刑侦长得却像个白面书生,这么被他看一眼,不知道要回去牵肠挂肚多久…… 江砚垂眸,她盯着他睫毛出神,呆呆举着二维码脸颊泛红,“就、就是有线索的话,可以联系您……” “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女生眼中满是惊喜。 “110。”江砚颔首,错身而过。 黑色SUV开出公安局大院,刑侦支队的小伙子们百忙之中凑成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江砚,还有那个一起来的顾桢,到底是什么背景?” “空降刑侦支队不说,当时还是省厅特意打的招呼……” “据说这哥们儿前几年在西南边境禁毒一线,前几年部里督办的711惊天大案听说过没?我猜是上头的保护政策,把大功臣塞到咱这儿。” “就像有些人蓝衬穿到老一辈子都混不到白衬,也有些人,警校刚毕业的前三年,就刷出了别人一辈子刷不出来的履历……” - 火车站南街,顾桉察觉自己走错方向,行李箱立在身边,重新加载地图查看路线。 从侧面看过去,她脸颊肉肉的满是胶原蛋白,加上背带裙和卡通T,完全就是个软萌可欺的中学生。 “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呀?”老妇人笑眯眯凑过来,一副拉家常的样子,“是要打算去哪儿?” 顾桉手机信号不好,看着屏幕皱眉,“洲际佳苑。”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奶奶也去那儿,”顾桉转身,直接被她握住手腕,“一起呀,拼车还便宜呢……” 地图缓冲出来,车站街的公交车可以直达,顾桉弯起唇角,“不用啦,我去前面坐公交车就好。” 听她这样说,刚才还笑眯眯一脸慈祥的老妇人瞬间变脸,皱纹恐怖堆积在满是横肉的脸颊,她想要挣开手,老妇人却攥得更紧,手背被她指甲划出一道红痕。 几道闷雷之后,天色瞬间暗下来。 车站南街路人稀少,行色匆匆,就怕下个瞬间落下大雨。 “请你放开我……”冷意顺着毛孔扩散,顾桉脊背发凉,她挣开妇人的手要走,骂骂咧咧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小小年纪不学好,从家里偷了钱出来玩?你还有没有良心?” 肥胖的秃顶男人拦在她面前,劣质烟草味道猛然逼近,“有什么事儿回家说,妈,别在这儿跟她废话。” “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松手……” 行李箱倒地发出闷响,顾桉被人拖拽拉扯,极度恐惧让她腿脚发软,心脏快要撞破胸腔,原本软糯的声音带了哭腔,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老妇人立刻换了一副抹眼泪的可怜相,“我家孩子偷了钱出来玩,被我们遇到还不服管教,这养孩子真是罪过啊!罪过!” 马路对面停着黑色面包车,车门大开,如同恶魔张开血盆大口,下个瞬间就要将她吞食入腹。 华灯初上,绵密雨滴落下,周遭雾蒙蒙。 路上行人稀少,黄灯几秒之后变了红灯,像是电影里的画面。而这时她抬眼,看见路对面的年轻男人。 他没打伞,瘦高,很白,眉眼浓重如水墨,黑色冲锋衣领口紧抵着下颚。 视线蓦地对上,绿灯亮,他长腿一迈,往她这边走来。心跳和他脚步声重叠一起,每一帧画面都像是死里逃生的慢动作。 擦身而过的瞬间,刚才死死钳制着她手腕的手蓦地松开。 人贩子面容扭曲手腕被反手拧在身后,狗急跳墙从夹克内兜拿出什么,男人直接在他膝窝狠踹一脚直接将人摁在地上。 他侧脸清俊,鼻梁挺秀如剑刃。 漆黑眉眼充满冰冷压迫感,额前碎发已经被雨打湿。 顾桉手止不住发抖,强定心神拨出的110报警电话刚刚接听,对面的声音亲切:“您好,荆市报警中心为您服务……” 人贩子的脸因为痛苦扭曲,恶狠狠看向她时更显狰狞,大脑经历过强烈恐惧彻底宕机,顾桉嘴里字词毫无逻辑连不成句子:“我、我这儿,人贩子……车站南街……” 看见什么,顾桉眼睛睁大,彻底失语。 泛着冷调金属光泽的手铐,干脆利落锁在人贩子手腕,与此同时,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的声线,带着清晰冷意。 “警察。” - 荆市公安局,顾桉做完笔录,对面警察递过纸笔:“如果确认无误,请签字。” 顾桉接过来,乖得像个一年级小朋友,一笔一画写下自己名字,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白,对面警官还说了些什么,她大脑却空白一片。 “小姑娘,你可以走了,以后可得长个心眼儿。” 顾桉站起身,如果不是正好遇见路过的警察,她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处境? 冷意从骨头缝儿里渗出,她声音小小的、还有些抖:“请问刚才那位警官呢?” “哦,你说江砚啊?忙去了吧。” 还没有和他说声谢谢呢…… “那您方便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又是一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 当初江砚入职,荆市公安系统就跟着颤了三颤,这哥们儿过往清白履历神秘、省厅特意打过招呼不说,偏偏人家还生了一张能吊打娱乐圈小生的冰山脸。 调来荆市这短短几个月,追过他的包括但不限于家里有矿的富二代、系统内部公认警花、省厅领导大舅子家的外甥女,以及人民群众热心介绍的几十个适龄女青年…… 然而时至今日无一近的了身,行走的制冷机器一个,传言性冷淡。 “这种暴躁小哥哥,就只有脸好看而已。”警察小哥有些于心不忍地看她一眼,“你知道今天有小姑娘问他要电话,他怎么说的吗。” 顾桉懵懂,乖巧摇头。 “他说,可以打妖妖灵。” 顾桉笑得眼睛弯弯,小虎牙冒出可爱的尖儿:“那麻烦您替我说声谢谢呀!” 走出大厅路过宣传栏,她看到什么,蓦然停住脚步。 宣传栏里那张冷淡的寸照,和亲哥顾桢的照片并列。 照片中的人一身警察常服,英俊挺拔,五官线条冷硬,偏偏抿起的唇角一侧有一点浅浅的梨涡,而眉宇干净,直直看过来,让人无端想起暴雨洗过的湛湛青空。 右下角黑色宋体备注:刑侦支队,江砚。
宣传栏里的照片,眉眼冷峻,五官清晰,如果不是穿着警服,倒更像个清冷贵公子。 而旁边,吊着一边嘴角笑、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的那个,是她亲哥,顾桢。 所以,这里是哥哥上班的地方,而遇到的警官是哥哥同事? 顾桉暗暗下决心,等哥哥回来,一定要让他帮忙,好好谢谢人家。 出了公安局大门,她叫了出租车,“师傅,到洲际佳苑。” 出租车一路向东行驶,她扒着车窗往外看,经过荆市一中校门口,正是放学时间,学生们穿着蓝白校服成片往外走。再过两个十字路口,出租车在洲际佳苑门口停下。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绿树,小区公园里是刚放学的幼儿园小朋友,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生活气息极其浓重。 顾桉下车,买了杯甜甜的奶茶给自己压惊。 拿出手机扫码付款时,绿色软件冒出红色小圈圈。 顾桢的微信静静躺在手机,时间正是她遇到意外时: 【我哥们特殊情况临时借住,时间不久,你到的话按门铃就行。】 【那货虽然皮相但是性格暴躁,你住阁楼,没事儿别往他跟前凑。】 怎么这么多暴躁又好看的警察叔叔。 今天马上就要遇见第二个。 小区太大,顾桉饶了好几圈,等她找到11号楼1101,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她吸溜了一口珍珠,按响门铃。 甜腻香浓的奶茶冲淡恐惧,嘴里的珍珠软糯Q弹,还没咽下去,门从里边打开。 开门的人个子很高,她一米六的身高,看他时需要仰着脑袋。 他穿着宽白色短袖和黑色及膝运动短裤,人清瘦挺拔,脸又白净,低头时黑色碎发有些乱,落在眉宇,像个大学生。 清俊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不耐。 顾桉把嘴里的珍珠囫囵咽下去,眼睛彻底瞪圆了。 竟然是他呀! 从她仰视的角度,还能看到他下颌的红色划痕,是今天和犯罪嫌疑人近身肉搏受的伤。 “找谁。”江砚开口,声音有些刚睡醒的哑,还带几分鼻音。 连日熬夜头脑混沌,来顾桢这儿挑了个房间刚刚睡着。这会儿被人冷不丁吵起来,眼睛还没完全对焦,只觉得是个矮得要命的人类幼崽。 人类幼崽坐在行李箱上,长发绑了个小揪揪在头顶,眼神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她嘴里咬着奶茶吸管,奶茶放在背带裙前兜,身上背着菠萝斜挎包,像个倒放的豌豆射手—— 豌豆射手突突突吐豌豆,她绷着一张小脸,突突突吸奶茶里的珍珠。 “你好呀!”人类幼崽静止几秒后,咽下嘴里的珍珠,从行李箱上下来,笑出尖尖的小虎牙,“今天谢谢你啦!” “你是顾桢的?”江砚抿唇,嘴角梨涡浅浅,那张冷酷俊脸莫名透出少年气。 “妹妹,”人类幼崽声音脆生生,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我叫顾桉。” 两人站在门口,一个像审查犯人,一个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幼儿园小朋友。 顾桉兜里的奶茶已经喝光,抿着嘴角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有只冷白修长的手从她身侧拎起行李箱,很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拂过鼻腔。 “请进。”
云朵,而床就在窗户边,棉被枕头蓬松柔软散发着阳光的馨香。 小时候,爸妈离婚前,她看动画片,指着动画片里的阁楼告诉顾桢,顾桢我喜欢这样的房子,能抱着星星月亮一起睡觉! 她给顾桢发微信报平安,等消息间隙,去楼下药店买消炎药和创可贴。 江砚沾了枕头刚睡着,门铃再次响起。 门打开,站着刚到他胸口位置的小姑娘,她仰着小脸看他,有些懊恼:“不好意思呀,我还没有钥匙……” 声音软软糯糯,还有些奶,可怜兮兮的小虎牙冒了个尖儿。 江砚无端想起警犬基地刚出生的德牧幼崽。 “嗯。” 眼角眉梢的烦躁悉数敛起,江砚冷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刚要转身回房间,就被小姑娘扯住短袖下摆。 他垂眸,她立刻松手。她眼睛圆瞳仁大,眼尾温柔下垂,仰头看人的时候更显乖巧无辜。 “还有事?” 人类幼崽抿了抿唇角,然后细白的手指指着自己嘴角和下颌的位置,给他比划,“你这里,和这里都擦伤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举高到他面前,抿着嘴角小心翼翼看他。 是消炎药,和带着黄澄澄海绵宝宝的创可贴。 “得抹药,不然会好得很慢。” 表皮擦伤而已。 他们当警察的哪有这么多讲究。 “不必。” 他话出口,小姑娘刚才还弯弯的唇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委屈的样子,莫名其妙和记忆深处的小小身影重合。 那年在南方,也是个绑着揪揪的小团子。 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小话痨一个,小嘴叭叭叭不知道停下: “哥哥,你受伤了吗?” “哥哥,你还疼吗?” “哥哥,我的糖可以分你一个,就只能分一个……” 他被吵得不耐烦,皱眉看她:“你好吵。” 成功一秒吓呆捧着糖罐来献宝的小团子。 小团子一秒凝固,就在他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笑得眼睛弯弯,因为开始换牙还有些漏风,又丑又可爱:“原来!你会缩话!” 他被气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板着小脸倒背着手,口齿不清拼给他:“gu-an-guan。” 一直到他离开,都不知道,这个“guan”字,到底是哪一个。 - 晚上七点,阁楼门被人敲响。 顾桉哒哒哒跑去开门,江砚站在门口,“今晚队里聚餐,顾桢让我带你一起。” “噢!好的!”顾桉抬头,面前大帅哥肤白貌美,只不过下颌位置露出海绵宝宝小脑袋,竟然显出一种奇异的反差萌。 她和海绵宝宝大眼瞪小眼片刻,忍不住抿起嘴角笑。 江砚轻咳了声,“楼下等你。” 荆市入秋后,昼夜温差极大。 白天还是短袖背带裙,顾桉晚上就套了长袖卫衣。 她偷偷瞄了一眼开车的江砚,侧脸白皙,鼻梁很高。 一路无言,直到黑色SUV路过一家火锅店,江砚打了方向盘。 他倒车停车,一手闲散搭在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她座椅后面。 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仿佛白玉雕刻而成,就在她脸侧,下巴微抬,距离太近又或者是他皮肤太白,她似乎能看到他青色的胡茬。 “待会有队里几个哥们儿。”他似乎是因为哥哥的关系,要帮忙照顾她,所以语气生硬着尝试和她交流,“顾桢九点多到。” 顾桉点头,鼻腔都是他身上那种薄荷混了青柠的味道,落在耳边的声线带着清晰冷意。然而说话时呼吸又是热的,会若有似无扫到她耳廓。 她坐在副驾驶,一动不敢动,心跳却突然开始不规律。 就怕稍微一偏头,碰到他的脸…… 他先她一步解开带下车,又绕到她这一侧帮她开了车门。 人没有穿警服,在家穿的白色短袖外面随意套了件黑色飞行夹克,黑色长裤下长腿笔直,只有挺直的肩背保留着几分职业特征。 雨断断续续下着,他腿长步子又大,顾桉捞起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生怕跟丢。 刑侦支队的小伙子们执行完任务直接到了火锅店,奔波劳累一天,终于能坐下来吃口热饭,一边在心里嘟囔着饭菜快点上,一边祈祷着电话不要响起、今晚能睡个囫囵觉。 “要饿死了。” “江砚怎么还没来?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 “来了。” “女朋友?这也忒小了点儿吧。” 众人就看着他们那个号称“辖区少女的梦”、“处级干部理想型姑爷”的冷面警官,背后跟了一个小姑娘。 发顶大概刚到江砚肩膀,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只露出白皙柔软的脸颊,像朵行走的棉花糖。 “哟,这小姑娘谁啊?” “传说中的性冷淡开窍了?!” “这不今天报案的那个吗。” “今天报案的哪个?要电话结果要到妖妖灵然后哭着跑掉的那个?” “不是,这是另一个。” “看这年龄差……怕不是什么童养媳之类的吧?” “你哥的同事。”江砚微微低头,顾桉“噢”了一声笑笑,在陌生环境里,小虎牙都含蓄紧张起来。 他又向同事们介绍她,“顾桢妹妹。” “顾桢竟然有这么可爱一妹妹?” “今年多大了?” “跟顾桢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江砚低头,小姑娘乖乖巧巧打完招呼就变得拘谨,低头时睫毛密密垂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线。 “先吃饭。” 江砚开口,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走,尤其是看见江砚下颌角、那个画着海绵宝宝和气场完全不符的创可贴,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怎么了这是,被哪个姑娘啃了!” “这么萌的创可贴,怕不是女孩子贴的吧?” 队里一群大小伙子聚在一起,嘴上没个遮拦,顾桉的脸,几乎一秒就烧了起来,而且还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而下一秒,被他轻轻扯到身前。 他身上的青柠味道淡而好闻,铺天盖地环绕下来。 视线沿着黑色夹克领口向上,顾桉直愣愣和他对视,才发现,他不光有梨涡,还有一双过分漂亮澄净的眼。 瞳孔清透,是纯粹的黑,眼角尖锐下坠,双眼皮从眼角至眼尾缓缓开阔,弧度精致得令人瞠目。 滚烫的温度从脸颊到耳廓,心跳也变得不规律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时,他修长手指隔着卫衣帽子捂住她耳朵,周遭喧嚣彻底屏蔽。 那张脸还是冷,眼角眉梢都是不耐,只是因为距离太近,他唇角每道弧度都很清晰,顾桉读出他唇语。 很低又很轻的声音似乎从头顶落下来: “小朋友在,嘴干净些。”
小朋友在。 嘴干净些。 江砚语气冷得起码零下十度以下,还在开玩笑的大小伙子们瞬间噤声。 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被江砚隔着卫衣捂住耳朵。现在安安静静杵在那儿,眼神懵懵懂懂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像只一不小心栽进猎人陷阱的小兔子。 “妹妹,不好意思啊,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对对,他们嘴上没有把门的,饿了吧?吃饭吃饭!” 耳边的手放下,热热闹闹的声音一起涌入,刚才蓦然过快的心跳慢慢平复。 今天去公安局时接警的小哥也在,他拉开身边椅子:“来哥这儿坐!” 顾桉犹豫要不要坐过去,回头看身侧的人。 目光相撞瞬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前所未有的感觉。 江砚那双漂亮眼睛平静无澜,却下个瞬间帮她抽开椅子,下巴轻扬示意她坐下,而后自己坐到她旁边。 他腿长,空间似乎有些逼仄,冷白修长的手指把一次性筷子掰开,确认没有木刺,才放到她面前碟子。 顾桉为避免再次成为全场焦点,小小声道谢。 江砚“嗯”了声,冰冷声线因压低显得柔软:“有忌口吗。” “没有!”顾桉摇头,绷着一张小娃娃脸一字一顿:“我啥都吃!”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接警小哥问:“听口音,妹妹不是南方人?” “我是呀,可我同桌是东北那旮的,”顾桉挠了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结果一不小心给我带跑偏了。” 糯米团似的萌妹子,软糯的南方语调,很神奇地掺杂了一点苞米棒子味儿,刑侦支队众人被萌得肝儿颤,兄弟的妹妹那就是自己的妹妹,热情道:“来,尝尝这个油焖大虾!” 比掌心还要大的海虾,裹了一层金灿灿的料汁。 顾桉庆幸低头吃饭的时候没有人再关注她,专心致志剥虾。 “这创可贴的来历还没交代呢,肯定是小姑娘贴的吧?怎么,真有情况?” 顾桉脸颊旁边像被人点了明火,“蹭”地一下烧起来。走神瞬间虾头上尖锐的虾枪照着手指直直刺下去,几秒后清晰痛感从指尖传来。 她悄悄拿纸巾囫囵擦着手指,破了皮,没有流血。 “皮痒直说。”江砚撩了下眼皮,冰山脸又冷了几分,垂眸看见顾桉手指,眉心微不可查皱起。 那张小娃娃脸因为不安微微绷起,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睫毛乖巧驯顺地垂着,小口小口吃着面前食物,像只懵懂的仓鼠崽,极力把存在感降到低。 手指划伤,顾桉放弃油焖大虾。 心里想着,顾桢快点来,饭局快点结束。 身边的人一晚上没动过筷子,就在这会儿,他取了一次性手套戴上。 然后,有去过壳的虾肉落到她面前碟子里。 带着漂亮纹路,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到美味。 视线上移,是江砚的手。 隔着那层塑料纸,都能看出手指瘦直,骨节分明但并不突出,在灯下完全就是冷白肤色。 手背有突出的青筋,但依旧看起来干干净净。 她咬着虾肉,悄悄看他。 他取了消毒湿巾慢条斯理擦着手指,眉眼低垂听同事说话,偶尔发表下意见,也就几个字,是她听不太懂的案件信息。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阅读新章节。 九点多,包厢门被推开。男人个高腿长,身高一八五往上,寸头,面部线条凌厉。 “顾桢,你终于来了啊。”刚才还在插科打诨、嘴上说着“顾桢再不来就把东西全吃光散伙”的人,才真正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顾桉,胖了。”顾桢在她另一边坐下,毫不留情地揪起她脸颊软肉。 顾桉咽下嘴里的食物,杏眼圆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有她身边的人…… 他竟然先说她胖了! 她顾桉!不要面子的嘛! 莫名其妙的懊恼情绪蔓延,顾桉揉揉被揪疼的脸,蹙着小眉头:“我只是脸圆,我不胖的!” - 第二天,顾桢请了一个小时假,送顾桉去荆市一中报道。 高二七班班主任叫罗北,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地中海,戴着副框架眼镜,人很和气。 “我们班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叫江柠,性格很开朗,这样,安排你和她同桌,你有不会的问题就多多和她请教。” 顾桉到了班里,简要自我介绍,班里男生悄无声息来了一波躁动,安排座位的时候,更是有人主动要求要和她同桌。 “你们这些男生,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呢,”有个齐耳短发圆眼睛的小姑娘举手,“老师,让顾桉坐我旁边吧!” 顾桉坐下来才知道,这个新同桌,正是班主任说的江柠。 她收拾书的间隙,江柠帮她把第一节课要用的数学课本抽出来,转过脸问:“你为什么转学啊,不管是考试大纲还是试题,差别都挺大吧?” 顾桉弯起唇角,“我哥工作调到这儿啦。” “在哪儿,离学校远吗?”江柠看着萌妹子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现在学校宿舍好像已经满了,不能再安排住校。” “不远,就在荆市公安局。”顾桉把书收拾好,接过江柠递过来的数学课本和习题册,“谢谢你!” “我小叔叔也在荆市公安局!”江柠瞪大了眼睛,“但是他就是个魔鬼,高考完那个暑假给我辅导数学,我平均每天哭十次的……” 顾桉呆住。 “学神的智商跟我们凡人太不一样了,让他讲个题直接由步骤一跳到步骤五,”江柠撇撇嘴,“听不懂他就想摔笔,还说我脖子上架了个球,半点思考能力没有……” 想起被魔鬼支配的暑假,江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难怪一直到现在都娶不到媳妇儿,谁会想不开嫁给一个玉面煞神?不过,他能凭借卖相上乘骗到无知少女也说不定。 幸亏家里有先见之明,给他订了婚约。 江柠想起那个未曾谋面还跟他有婚约的小婶婶,摇了摇头,可怜,贼可怜。 顾桉戳戳发呆的同桌,笑出小虎牙,欢欢喜喜的:“说不定我哥哥认识你小叔叔。” “肯定认识,跟你说,我小叔叔虽然魔鬼,但是长得可好看了,是他们局警草。” 顾桉莫名其妙地,从心底蹦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有些发烫。 ——这位传说中的“警草”,会比江砚还好看吗? - 已经开学一个月,荆市一中又是市重点高中,教学进度比之前学校快,顾桉感觉吃力。 各科老师不约而同对这个新同学十分好奇,每次提问大家都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时候,就会点一下她。 放学铃声响起时,顾桉已经像个被拔了气门芯的球,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随堂小测的数学试卷一片叉号,触目惊心。 顾桉鼓着腮大力呼了口气,额前小刘海乱飞。 顾桉到家时,家里没人。 一直到九点,她数学错题改到一半,顾桢和江砚才回来。 她哒哒哒跑过去:“又加班了吗?” “嗯。”顾桢把黑色外套往玄关挂,“今天在学校还行?” “那可不!”顾桉余光瞥见江砚下颌的创可贴已经不见,但是伤口隐隐有发炎趋势。 “那行,”顾桢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我出去跑个步,饿了冰箱有速冻水饺。” 顾桉从小药箱翻出昨天买的药,敲响江砚房门。像个被叫到办公室挨批的小学生,手指紧紧捏着纸壳外包装,心中没来由的紧张忐忑。 门打开,清冽的沐浴露味道铺面而来。他穿短袖白T,黑色及膝运动短裤,头发半干,搭在眉宇,眼睛更显黑沉。 “江砚……”顾桉蹭了下鼻尖,不知道该叫警官还是哥哥,后抿了下唇,“你伤口有些发炎,如果不想贴创可贴,抹点药才能好得快。” “谢谢。”江砚声线冷淡毫不在意,却见小姑娘像是完成了很重大的任务,在他接过药之后彻底松了口气。 笑意从她唇角蔓延到软软的脸颊,连眼睛都变成两道月牙儿,和卧蚕相呼应。 她倒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歪着脑袋看着他笑:“那晚安啦!” “嗯。” 小心翼翼的神情,满心欢喜的眉眼,都太像他以前凶过的人。 那个他短暂停留、转身离开时,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小团子。 顾桉把错掉的数学题从头到尾又认真写了一遍,困难重重。后泄了气,趴在客厅餐桌等顾桢回来。 江砚出了房间倒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姑娘脑袋抵在课本,像朵自闭的小蘑菇。 水杯落在餐桌,发出清脆响声。 顾桉抬头,脑袋上翘着一朵小呆毛,发芽儿了似的。 江砚懒洋洋撩了下眼皮:“怎么了。” 顾桉搓搓脸让自己清醒,小眉毛皱成波浪线:“这个题彻底给我整蒙圈儿啦。” 他弯腰看她面前的习题,左手搭在她身后椅子背,右手无意识撑在桌子上。 她整个人被清冽的薄荷味道环绕,好像一不小心就能靠近他怀里。 顾桉不自觉屏住呼吸。右肩位置,他侧脸冷漠专注,鼻梁又直又挺,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看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他修长手指在试题上点了下,“求导这里就开始错了。” 顾桉老实巴交点头,圆眼睛都是迷茫。 “还不明白?”他声线冷淡还带着点儿懒,但是音色干净偏少年,清泉一样。 顾桉像个怕挨批评的小朋友,嘴角瘪着,紧张兮兮看他。 如果被江柠看到江大少爷发善心,给人讲基本的数学定理却不气急败坏摔笔,现在很可能会怀疑自家小叔叔被人魂穿。 江砚抽了把椅子坐下,姿势闲散自在,灯光兜头而下,衬得他轮廓更加清俊。 如果忽略那层拒人千里的气场,他的眼睛其实生得极其温柔多情——眼窝深,瞳孔温润发亮,安静看人的时候,温柔得能将人无声溺毙。 “高中生。” “嗯?” “会了?”他冷白手指轻敲习题册。 顾桉摇头。 江砚微微侧开,距离骤然拉近。 这样近的距离,能看到他瞳孔深处的自己,他睫毛长而温柔,比女孩子的还要漂亮。 她呆呆看着他,脑袋里所有的数学公式,在云雾缭绕中手牵手起舞,渐渐混为一团理不清的毛线团。 而他拿签字笔一端轻戳她额头,清冷声线带了无奈:“看书,不要看我。”
翌日,顾桉前脚教室,课代表们后脚就开始收作业。 “顾桉,你的数学试卷。” “噢,好的!” 她低头,海绵宝宝双肩包张开大口。 数学试卷平整夹在课本,当她翻开课本,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道导数题,题目旁边的注解,是不属于她的字迹。 笔锋凌厉俊秀,是他一笔一画写下来的。 昨天晚上,江砚就坐在她身边,用那双给枪上膛扣动扳机的手,从推导步骤到具体用法,给她写下一个再基本不过的导数定理。 语调冷冰冰又懒洋洋,但是并没有嫌弃她笨,和江柠的魔鬼小叔叔天差地别。 就像是个哪里不会点哪里的学习机! 今天还想回去点! “打水吗?”江柠交完作业,拿着自己水杯起身,顾桉缓过神,拿着蓝色保温杯跟上,“好。” 正是早上返校时间,走廊里人来人往,有女生三五一群倚在窗边说话。 “你们听没听说,隔壁班有个女生叫姜萍,昨天晚上从家里出来就没回去,家长到处找不到人,已经报警了?”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家长都已经急疯了,她们班班主任也跟着去找人了,同班同学被挨个叫去了解情况……” 这个消息无异于往平静的高中生活里扔了个炮仗,消息火花一样四下炸开,短短一天时间里已经传了个版本:失踪、被害、被卖器官,又或者已经被拐卖到千里之外的大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恐慌如同乌云层层笼罩下来。临近放学时,班主任赶到教室召开紧急班会,不光是他,所有班主任都面色沉重: “大家一定要提高意识,这根弦一定要时时刻刻绷紧了,近期能不外出就不外出,外出一定要有家长陪同……” 顾桉放学到家,把各科作业摆在书桌,选秀一样翻了数学作业的牌子。 她双手合十许愿:学神保佑,每题我都会,下笔全都对! 等她撸起袖子拿起笔,又拖着腮想:还是不要全都会了……如果全都会的话,还怎么让他给自己讲题呢? 至于为什么想让人家给自己讲题…… ……不可以吗?! 她不过就是个求知若渴的!一心向学的!不求甚解的!小笨蛋而已呀! 可是后来,时针分针每走过一圈,她的期待就被消磨掉一点点。 直到收到顾桢短信:【今晚加班,我和你砚哥都不回来,记得锁门。】 - 翌日,清晨六点,尖锐的小黄人芭娜娜之歌响彻整个阁楼。 顾桉闭着眼睛坐起来,闭着眼睛叠好被子,闭着眼睛摸到卫生间洗漱。 长发随意扎了个揪揪,身上奶白色睡衣长袖长裤,满是黄澄澄的煎蛋图案,每一枚煎蛋的表情都在挤眉弄眼拒绝早起。 她打着呵欠下楼,打算去厨房找点面包垫垫肚子,眼前仿佛还蒙着一层水雾,却因为看到什么,猛地停住脚步。 昨天在她小脑袋瓜里时不时蹦跶的人,现在就站在琉璃台旁边——厨房是开放式的,没有分区,她站在台阶,他弯腰做饭的侧影一览无余。 他一八七的身高摆在那,穿什么都清瘦挺拔,浅蓝色棉质衬衫不像警衬硬挺,是某种软绵绵的材质,阳光无障碍透过,劲瘦腰身映出浅浅轮廓。 衬衫袖子挽起,手臂线条清晰利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白瓷刀,正在把番茄切片,放到刚刚烤好的面包片。 顾桉第一反应是上楼换掉自己的睡衣,把头发仔仔细细扎好,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因为他已经端着三明治往餐桌旁边走,视线相撞微微颔首,声音冷淡慵懒,“早。” 她就像是长在台阶上,脑袋上翘起的小呆毛迎风飞舞,足足缓了半分钟,才慢吞吞同手同脚下楼,“早上好呀……” 江砚把碟子推到她面前,又倒了牛奶给她。 其实她不喝牛奶,只喝酸奶。 现在却觉得一定得喝。 毕竟喝牛奶能长个子! “顾桢在专案组很忙。”坐在对面的人开口,声线因为熬夜有些哑,“近不要独自外出。” 顾桉咬着面包的动作一顿,两颊被食物塞得圆鼓鼓,像只静止的小仓鼠。 小仓鼠呆滞一瞬,费劲地把食物咽下去,方才开口:“应该不会这么巧被、被我遇到坏人吧?我上学的那条路上人都还挺多的……” 姜萍已经失踪三十多个小时。 手臂不知不觉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砚那张脸俊美而漫不经心,半垂着眼抽出消毒湿巾仔细擦手,薄唇轻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从家到荆市公安局,要经过荆市一中。 如果,如果能让他顺路送自己上学就好了。 可认识的短短几天,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麻烦他。 顾桉小口小口吃着三明治,把“让他顺路送自己上学”的想法,就着牛奶一起吞进肚子。 “你今天不上班吗?”间隙,她小小声问他。 “一会儿就走。”他语气淡淡,好像给她讲题时,短暂出现的温柔都是错觉。 “谢谢你的早饭!”顾桉利落收拾碗碟,起身去楼上换了校服,边走边把书包往肩上背,“那……我去上学啦。” “嗯。” 她出门,攥紧小拳头。 有什么可害怕的! 光天化日的!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她哼着歌给自己壮胆,全然没有察觉,身后几十米开外有人。 那人穿黑色冲锋衣外套和黑色长裤,竖起的领口挡住下颌,只露出平静漂亮的双眼和高挺鼻梁,身形挺拔如利剑。 经过他身边的女生小小声说着“好帅”、“”这样的字眼,目光黏黏腻腻往他身上飘。 他个子高,步伐却并不快。 目光锁在前方某处,然后似乎,慢慢变得不像往常冷冽。 矮个子蓝白校服的小姑娘哼着歌,目不斜视经过早早开业的奶茶店,走过去好远又倒背着手折回来: “老板,我要一杯奶茶!我还想要多一点珍珠。” 她站在奶茶店外,踮着脚探头探脑,大眼睛里全是光,接过奶茶时笑弯了眼睛,咬着吸管吨吨吨吨…… 直到看着她走进一中校门,听见她甜甜和门卫大爷打招呼,又遇到某个自己熟悉的小屁孩、看着顾桉被那个小屁孩一把揽进怀里把脸捏扁揉圆…… 江砚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拦下一辆过路出租车。 “师傅。” “荆市公安局。” - 下午放学回家,顾桉等到的依然是加班短信。 第二天是周六,她比往常上学起得还早。 玉米排骨汤,西红柿牛腩,杂粮饭,凉拌时蔬。 炖排骨汤间隙,烤了一盘蛋挞,一盘纸杯蛋糕。 临近中午,装饭盒的装饭盒,打包的打包。 荆市公安局完全没有周末气氛,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步伐匆匆,在自己岗位随时待命。 顾桢紧盯着显示器,从海量监控画面提炼线索。 “顾哥,你妹妹来了!”帮顾桉叫人的是当初接警的小哥,名叫楚航,今年警校刚毕业。 “哥哥,这个是给你的。”顾桉把饭盒递过去,刑侦支队众人满脸羡慕,顾桉又赶紧把小蛋糕小蛋挞拿出来,让亲哥分一分,抱歉道:“我做不了很多人的饭……” ……江砚呢。 江砚在哪儿呀…… 顾桢挑眉,“那你抱着的这个饭盒是给谁的?” 顾桉鼓了鼓脸颊,慢吞吞道,“给江砚哥哥。” “算你有良心,还挺知恩图报。”顾桢并没察觉什么不对,“江砚凌晨出警,现在还没回来。” 顾桢语气稀松平常。 顾桉却瞪大了眼睛。 凌晨,荆市刚迎来一场强降雨,降雨量250毫米以上,冷空气接踵而来。 身后脚步声匆匆,顾桉回头。 江砚防弹背心荷枪实弹,身上已然湿透,警用作战靴满是脏污,而他正低着头边走边把身上的装备往下解。 视线相撞,他微怔。 “这小家伙给你送饭呢。”顾桢提着点心去给大家分,转身进了会议室,走廊上,只剩她和他大眼瞪小眼。 荆市突然降温,她穿明黄色卫衣,娃娃脸瓷白,倒是跟她喜欢的煎蛋图案有几分相像。 江砚垂眸看自己,身上是这样的装备,还在昨天夜里扣了次扳机,实在不适合见小姑娘。 “等我一会儿。”他冰冷的声线柔软。 等他再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微微湿着软趴趴搭在眉宇。材质硬挺的淡蓝色警衬扎进制服长裤,冷白手指正在扣着第一颗扣子。 清瘦笔挺,肃穆冷淡。 他穿警服,好看到令人失语。 “江砚……”直呼人名字实在是没有礼貌,顾桉顿了顿,又鼓足勇气加了两个字,“哥哥?” 江砚“嗯”了声,面前小姑娘圆眼睛一眨不眨看他:“你弯一下腰呀。” 他照做,微微欠身。 就在这时,她走近了些,凑到他眼皮底下。 清甜的牛奶味道扑进鼻腔,她额头就在他下颌边,睫毛长而卷翘,似乎要扫到他侧脸。 而她目光专注又认真,仔细端详他伤口长势。 “好啦,你站起来吧。” 江砚站直,慢了半拍。 “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在意,平时沾了汗淋了雨也不在乎,”顾桉皱着小眉毛,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天真稚气,却要板得十分严肃,“不然不会这么多天都长不好的……” “你等我一下下。”她低头,从自己的菠萝斜挎包里,从拿出一把创可贴。 他静静看着她睫毛,没有说话。 “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她手里举着一把创可贴,花花绿绿,各种图案。 江砚揉了揉鼻梁,“煎蛋图案的。” 顾桉笑眯眯递给他:“那你麻溜儿贴上!” 他撕开包装纸,连角度都不在乎,随手就要往自己下颌贴。 “你可别浪费创可贴呀!” “哎呀歪啦歪啦!” 顾桉板着小脸仰着头像个监工的小包工头,小嘴叭叭叭嘟嘟囔囔。 而毫无预兆地,一八七的年轻警官,在她面前附身。 距离猝不及防拉近,她从仰视变成和他平视,面前就是那张毫无瑕疵的脸。 他脸型偏瘦,眉宇干净,忽略那身警服,更像是个清俊美少年。 美少年皮肤冷白发透,刚洗过的头发干净清爽搭在额前,睫毛长而柔软,根根分明。 目光顺着他眉骨、鼻梁往下,她第一次看清他唇形……唇边一指的地方,有个漂亮梨涡。 心跳猝不及防加速,顾桉呆呆立在原地忘了自己是谁在哪要干嘛。 而他微微侧开头…… 修长脖颈泛着冷白象牙光泽没入警衬领口,清晰喉结线条一览无余。 那道怎么也不好了的、让她心心念念的伤口,现在完完整整暴露她视野。 “那,有劳顾桉同学。”
拓展知识:双眼皮术后可以吃酸奶吗
还有整形疑惑?想了解更多整形医院价格信息?可以点击【在线咨询】与整形顾问一对一沟通,免费为您提供医院对比、医生对比、价格对比等服务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