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纹眉毛可以吃毛豆吗
文：骆驼水
昨夜秋风凋碧树，黄叶站枝头，红叶染枫林，菊花处处俏。秋踩着季节的年轮，如约而至；风应着去岁的承诺，悄然降临。秋风摇曳着树叶沙沙；秋雨拍打着窗棂哗哗。一夜秋风，吻过大地，门楣上竟挂了秋霜。门外，落英缤纷，惆怅了心绪；原野，秋草枯萎，沧桑了视角。
碧落悠悠，天渐高远。“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深秋的山川谷地，金灿灿的玉米丰收喜人，一块块豆田丰盈饱满，收获的农民身影忙碌，勾勒出一幅和谐美妙的丰收秋景。烟雾升腾处，几名顽童烧食毛豆的画面勾起了往事的回忆。
每到深秋时节，就想起河西老家炕桌上那一盘绿生生的毛豆，想到小伙伴们贪吃毛豆时笑眯眯的样子，仿佛真得品咂到满口的毛豆香，唇齿之间弥漫着故乡的味道。
毛豆又被叫做菜用黄豆，就是新鲜而未成熟的黄豆，是一年生的农作物，茎细长坚硬有细毛，它的荚成扁平形，荚上有细毛，所以人称为毛豆。
故乡多种黄豆，春末种，夏生长，秋冬收。黄豆，又名大豆，旧时的豆在五谷之中称“菽”。豆类在家乡，种类繁多，四季盛产，如大豆、豌豆、胡豆，均有种植。
自小生长农村，对毛豆始终怀有一种深深的情节，至今难以忘怀。记得小时候，家乡人在麦田的地埂子上、在自留地里、在自家的花园里、在围墙的角角落落，只要有空闲地方，就种上毛豆。
记得小时候的春末，山川葱郁，麦青黍绿，雨后土地湿润，父亲便带铁锹，携豆种，沿田埂荒坡而走，寻空地或庄稼空隙的角落，铁锹掏窝，丢进豆种，不几日，就见几根青苗破土而出。
农人伺弄菜园，就像在鞋垫上绣花一样仔细，菜园篱笆扎得整洁严实，畦面干净而又平整。种植的毛豆，长得整整齐齐，郁郁葱葱。万物复苏的季节，路旁的小草破土而出，一簇簇野花竞相开放。一片长势旺盛的毛豆旺盛而又翠绿，肥美的叶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就像是个孪生兄弟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在说着悄悄话。
盛夏之际，黄豆猛长，主茎一根，上分枝，枝上缀叶，呈大树状，竟然枝叶繁茂。有一句谚语讲：“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言语中带着几分对耕种的期盼，又有一丝对生命力的赞美。
过了三四个星期，毛豆开花了！四片花瓣，外白内紫，含笑似童颜。那白白的小花，长在茎的分叉上，似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个个枝杈，摇曳的藤蔓上，开满了一簇簇好看的蝶形白花。那一朵朵雪白的花，好像被染了色似的，透着一丝紫霞，蝶形的花冠，花瓣乳白，花心乌紫，黑白相间，格外耀眼，恰似鸟儿的眼睛，充满了灵气。一阵风吹过，豆角花含笑怒放。
仔细看，毛豆花的花柄处有个弯头，好似小鸟的头，春风轻拂，一丛丛豆花就像停在树干上的一对对小小鸳鸯。淡紫色的花瓣旁常常有一个个猫耳朵斜竖着。豆花从根部一直开到顶上的叶缝中，一簇簇紫色的花苞挂在每一根叶柄的根部。
花谢了，在叶子下面隐隐约约藏着一根接着一根嫩绿的豆角，如一双弯弯的眉毛。此时植株顶端的花还在继续开放，这样它一边开花结果一边向上生长，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般，向人们展示了一种旺盛的自然美。
再过几个星期，毛豆开始结果了。豆荚从花芯中伸了出来，小小的，扁扁的，尾是尖尖的。形扁平，似缺月，毛茸茸，一串串，如小猴攀树，几挂豆荚毛茸茸，绿油油，相拥成趣。
枝枝节节的藤蔓，缠绕出一嘟噜一嘟噜的毛豆荚 ，慢慢的，豆荚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硬，越来越健壮了。
到了秋天，毛豆粒饱、丰满，毛豆荚包裹着向着成熟过度的黄豆，坚硬支棱的毛豆秧子和扁平硬挺的毛豆荚，上面都长有细毛，它们挨挨挤挤，紧紧地团结在株秆上，亲密无间，何等幸福的模样。
豆荚刚鼓豆的月牙型外壳，一般都是一次排列三颗豆，青翠鲜嫩，散发着淡淡的豆香，豆的形状有点夸张的婴儿肥，颇具喜感。
毛茸茸、水嫩嫩的毛豆，活脱一个青春少年，穿着紧绷的青色外衣，包裹着青涩的青春活力，以十足的魅力逗引馋虫。如果不抓住机会美美地吃上几次，它很快就黄了。
有时忍不住偷偷剥开毛豆，几粒青青的毛豆滑溜溜跳到手掌心，一口吞掉，味道涩涩的，发现生毛豆不好吃。
起初，家乡人很少把毛豆作为蔬菜。不舍得把未成熟地摘下来当菜吃，认为这是浪费、暴殄天物。这与对青苞米的态度很有些相似，只在后收获的时候，把未成熟作物拿来煮着吃。
“盐水毛豆”是童年记忆中世间第一美味。把偷偷采来的毛豆洗净，放入锅中。锅里的水能浸没毛豆就行了，然后放入盐和花椒。一只手拉着风箱，另一只手握着烧火棍，扒拉着灶膛里的柴火。
火烧得旺旺的，一会工夫，开锅了，再煮上十来分钟就熟了。刚煮熟的毛豆，有淡淡的盐味儿，更多的是香味儿。豆子褪去了生涩的滋味，口感劲道，清香四溢，特别是唇齿间的余香，很是耐人品咂回味。
记忆中的母亲在炊烟中把平铺直叙的一日三餐调配得有滋有味。每到饭时儿，她一头扎进灶房，点燃柴火，顷刻间灶房顶上蒸腾出簇簇炊烟。那炊烟升起飘游，扭着身子，旋着舞儿，袅袅娜娜蓬蓬勃勃地生长，渐高渐远、渐渐地飘散了。
有时几户人家不约而同生火做饭，飘浮着的炊烟并拢在统一高度，凝成一条乳白色的带状烟雾，不动声色地在房舍、树林上空缭绕。很轻。很柔。那个时辰，没有喧嚣，没有浮躁，俨然一派田园牧歌的意境。只有在这样的意境中，我的心才能真正静下来，那是一种难得的静谧与享受。
每当炊烟袅袅之时，农家的院落前便有一大篮新鲜欲滴的豆荚，老人或小孩坐在门口悠闲地剥豆，成为乡间一道独特的风景。若要得其真味，吃出雅趣，必须是新鲜的嫩毛豆，嫩毛豆是季节性很强的时令蔬菜，春末夏初，毛豆花落，结出饱满厚实的豆荚。这时的毛豆为鲜嫩，不论炒食或搭配荤素或做汤，皆软嫩鲜美。
翠绿碧嫩的毛豆要趁热吃，用筷子轻拈一粒入口，舌尖轻轻一卷，豆皮就轻滑而下，轻微苦涩的味道伴随着清香酥糯的豆仁，仿佛满嘴都是一股绿油油的乡野气息。若想毛豆可口软糯，剥壳须讲究，农家主妇懂得“一拗，二挤”，即拗断豆荚，再挤出豆子。
农人能掌握住毛豆的老嫩程度，天干地支总在手指间轮回，对四时八节记得很清楚，对立秋这个节气很重视，在毛豆将熟未熟之际的秋日，总会操心采下一背篼豆荚，甚至是割一捆，煮上满满一大锅，顶顿饭吃。
嫩豆角质地脆嫩，味道甜蜜，吃法五花八门。熟吃方法很多，可以和土豆一起炖。那可真是人间美味，面面的，有滋有味。豆角还可以做出许多美味佳肴：烤豆角、烧豆角……总而言之，让你百吃不厌。刚上市的豌豆嫩、糯、鲜，鲜绿的外皮是可以直接吃下去，有一点甜的味道，没有渣子。
家乡的人们，还喜欢把郁闷和着青色的豆荚一起煮着吃。黄色的花生，绿色的毛豆，再扔进去几个红色的辣椒，看起来就养眼。充当下酒菜的时候，花生用筷子夹着吃，毛豆用嘴嘬着吃。
毛豆营养好，是很多菜的百搭。可以拿出来炒咸菜、炒青菜、炒肉丝等，所以趁着眼下毛豆上市，先下手“备战备荒”。把毛豆剥好，烧滚开水放一勺盐倒入毛豆大约烧三分钟捞起。等毛豆凉透就一小袋一小袋装好，要吃就拿一小袋化开或水里浸泡就成。
用毛豆子炒鸡蛋，青的青、黄的黄，青黄相间，喷上黄酒，又鲜又香又好看，也可惜不能经常有吃。雪里蕻炒毛豆子，倒是一种经常吃的菜肴。
雪里蕻腌的咸菜，切得很细。放一些油一炒，加上毛豆子，加水煮一下，略放一点糖，极其鲜美，又有些甜味。无论是吃饭还是吃粥，它都是佐餐的佳品。
吃法根据口味不同，毛豆食法颇多。有带壳烹调的，如盐水毛豆、凉拌毛豆、五香毛豆、香辣毛豆等；有去掉壳净豆粒烹调的，如青椒炒毛豆、麻辣毛豆、肉末炒毛豆、清炒毛豆、火腿炒毛豆等。
这其中，尤以凉拌毛豆受人喜爱。看色，翠生生、绿莹莹的；看形，椭圆身体，光溜溜的，与被水流冲刷过的玉籽料相似，呈现出一种曲线玲珑的形态。
这中间，人们可以一茬接一茬地吃上毛豆。乡亲们拿把镰刀，去地里割毛豆。割时，要选择籽粒饱满的，镰刀竖切在主杆底部，忌讳用手拔，怕连累其它毛豆棵。
夏夜，一家人围坐炕桌前，啜一口毛豆，八角的浓香、花椒的麻辣、酱油醋盐混合而成的咸鲜酸爽诸味，齐齐犒劳着味蕾，体内的暑热，随丝丝凉意逃逸而去，既解馋又降暑，让人陶醉。
初秋的温度依然很高，出汗是不可少的，过度流汗会导致身体中钾元素流失，食用毛豆能够吸收其中的钾元素，对于补充因流汗过多流失的钾元素很有，有的缓解身体的疲乏无力。
深秋时节，浅淡而静美，颜色苍茏，却未陷入萧瑟之态。微风过处，有叶飘落于地，姿态沉静安详，似轻愁几许，似只为感怀旧日时光，又似与在枝头踌躇的叶片无声对话。
风过处，太阳的光影在叶片上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心灵的回应。黄豆成熟，当在秋末冬初。霜降前后，山村糜谷渐红，落叶飘飘，毛豆熟了。
满目一片片一棵棵金灿灿的豆角，装进了孩子们的心田。野外，冒起一缕缕烟气，扶摇直上，如云似雾。 那是孩子们在地里寻欢作乐，烧毛豆而燃起的炊烟！
孩子们烧毛豆，各有分工，就地取材。有的挖坑，有的找树棍，有的捡柴，有的拔毛豆，不多时，万事俱备。 然后，点燃火，一股股蓝烟冲上天，烧毛豆开始了。
稍时，可以听到毛豆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似在弹曲一般。起风了，不定向的风，一会儿刮向这边，一会儿刮向那边，烟气随风飘来飘去，呛得伙伴们团团转，直打咳嗽。
毛豆烧熟了，香味冲天。孩童们盼得眼馋，不怕刚刚熄灭的热灰烫手，便争先恐后地伸开小手去扒毛豆吃。一个个弄得像唱戏的化了妆一样，双手黑成了木炭，嘴唇如墨染一般！
很快，毛豆枯黄， 一捆捆抱回家，扔在门前空地上，赶上火太阳晒上几天，等豆壳变干，只轻轻一剥，里面的豆粒就滚了出来，没有了先前的青绿色，失去了水分，变成了暗绿色，不过倒有几份收获的深沉。晒干的豌豆，母亲会用空饮料瓶收好，用盖子盖紧，说这样既不占地方，又防潮防蛀，来年还可以挑些好的大的豌做种。
故乡的炊烟，从长满老茧的手中升起，延伸成常青藤，缠绕着一生的步履。忘不了那拉长的甜甜的乳名，从炊烟升起的地方响起，忘不了那香甜的毛豆，牵引着我饥渴的肠胃……天地间有大美而不言者，我认为家乡的毛豆就是代表。
毛豆它叶不美花不香，却是关系着芸芸众生的食禄，身兼粮食、蔬菜和饲料的功能。烧毛豆的情景，时过境迁。但是，它却湮灭不掉儿时的向往和乐趣，至今仍然浮现在眼前，让人难忘，欲滴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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