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割完双眼皮可以吃牛蛙吗
天不老,地不荒,
情悠悠,心苍苍。
那片庄稼依然葱绿,
那个村庄还在炊烟袅袅。
冀中平原有一条河称老盐河,老盐河南连京杭运河,北接海河。老盐河河岸有一个村庄称刘下码头村,全村除一家冉姓外全姓刘,其实冉氏家族在刘下码头村的时间也不短了,有几百年,他们是从山西迁来的。
“问我故乡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明朝初年大规模的人口迁徙从山西省洪洞县开始,持续了五十余年的强制移民,超过百余万人口迁居各地。冉家也就是我的先祖就是在这期间从山西洪洞来到了河北省交河县刘下码头村。现交河县为河北省泊头市的一个镇,由县降为镇,交河自然成为河北省的第一大镇。交河比较富裕,可在历史上交河却是个很穷的地方,白花花的盐碱地,十年九涝,遇上荒年,为了活命,闯关东几乎成了出路。我爷爷年少时就曾闯过关东,后来他又回到了交河。关于先祖在交河的历史只是一代一代人口耳相传,没有多少具体的故事,冉家故事只能从我爷爷冉广兴这辈说起。
我的爷爷
冉家先祖自洪洞迁到刘下码头村后的几百年间,一直守着瘦薄的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人做官,没有人发财,甚至没有人离开过老盐河。日子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地过着,虽艰难但平静。可到了爷爷这辈,平静的日子不再平静了,日本鬼子打进了冀中,这是1937年的事。家里甚至全村没人知道,我的爷爷在这一年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是怎样的勇气?一旦暴露了党员身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一点爷爷是明白的。爷爷闯关东时在东北受过日本人的气,他本想回到交河老家后,过平静的日子,可他万没料到,日本鬼子又来了。在民族危难的时刻,他坚信只有共产党、只有八路军才能护着老百姓。这一年,经爷爷介绍,刘下码头村又发展了四位党员,爷爷是党小组组长。这年爷爷58岁。
爷爷喜欢喝酒,家里再穷,到了腊月,奶奶都要给他打上一瓶白酒。爷爷把白酒倒进一个精致的小锡壶里,这个小锡壶是祖上传下来的。壶口有个像奶嘴的小眼,爷爷把小锡壶放在怀里,馋了就嘬两口。爷爷嘬酒的样子和嘬酒时发出的嗞嗞声,父亲记忆很深,父亲说,那是你爷爷快乐的时刻。
爷爷很聪明,不但庄稼活干得好,他还有一手绝活,他会锔锅、锔碗、锔大缸,村里人都称他“小炉匠”。谁会相信,一个“酒鬼”,一个挑着货郎担摇着拨浪鼓的“小炉匠”是共产党员。
交河地处冀中平原中心,日本鬼子的“三光”政策早是从“一马平川”的冀中平原开始的。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让冀中平原变成了“出门登公路,抬头见岗楼,无村不戴孝,到处是狼烟”的人间地狱。
父亲说,刘下码头附近有两个炮楼,站在你爷爷家房顶上能看见炮楼上的“膏药旗”。自从小鬼子来了后,爷爷常常整夜整夜不回家,家里人不知他干什么,奶奶对此意见很大,其实爷爷是在做抗日的事。他公开的事是敲大钟,就像电影《地道战》里的高老忠一样,鬼子炮楼一有动静,爷爷就第一个冲到大槐树敲响悬在树上的大钟,那根大绳,那口大钟是爷爷的“武器”。他秘密的事是为八路军送情报,那副货郎担,那个拨浪鼓是爷爷的“符”。爷爷时而进城,时而出入青纱帐,他还进炮楼为鬼子干些锔活。据父亲回忆,爷爷经常去临近的献县,为回民支队司令员马本斋送情报。爷爷为人处世十分机敏,没有引起敌人怀疑。
时间到了1945年,爷爷的健康出了问题,脸色蜡黄,后来家里人回忆应该是黄胆性肝炎,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缺医少药,家里人找不到为爷爷医病的办法。这年7月,小麦刚刚收完,村庄里散发着麦香味,人们企盼着大秋有个好收成。一天傍黑,一群鬼子兵忽然闯进了刘下码头村,全村人都钻了地道,卧病在炕的爷爷被鬼子抓到了炮楼。十几天后,经地下党和“内线”的多方营救,被日本鬼子打得奄奄一息的爷爷用架子车拉回了家,没几天,他就死了。这一年爷爷66岁,六六顺,可爷爷不顺,他被小鬼子打死了,爷爷死后没几天,小日本投降了。爷爷没有看到日本鬼子投降的那一天,没有看到老盐河彻夜狂欢的那一夜。爷爷是党的人,他敲了八年大钟,送了八年情报,他为抗日战斗到后一刻。八路军和村上的乡亲们将刘下码头村党小组组长、我的爷爷安葬在老盐河畔冉家祖坟,那是先祖们从山西洪洞迁来后就一直耕作的土地。
我的父亲
1937年是抗战爆发之年,是我爷爷入党之年,也是我父亲出生之年。农历十月初九,爷爷小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降生在刘下码头村。父亲的幼年是在战乱、逃荒、惊恐、饥饿中度过的,抗战中给他留下初的记忆是跟着大人挖地道。
冀中平原挖地道以至后来利用地道跟鬼子作战始于1941年,刘下码头村一带初的地道是“藏身洞”,这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像菜窖一样的地道,虽躲过了鬼子一次次扫荡,但也带来了不小的灾难。后来根据上级要求,各村党组织和民兵在八路军的指导下,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挖地道运动。经过一冬的苦战,刘下码头村、席下码头村、千里屯、万寨、曹楼、东李庄等十几个村庄的地道全部连成了一片。夏季大平原有青纱帐易藏人,冬季无处可藏,有了地道情况大为改观,鬼子扫荡,钟声一响,全村人钻地道,鬼子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不但如此,民兵还可在地道里向鬼子射击。冀中平原有名气的地道是清苑县(现保定市清苑区)冉庄镇冉庄村,当年日本鬼子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过黑风口,不从冉庄走”。现在冉庄地道遗址成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刘下码头村一带的地道毁于1962年那次大洪灾。
说起地道,父亲记忆深的是他的发小“李三毛”挨打,那一天鬼子扫荡,在“李三毛”家发现了一个洞口,他家大人不在,鬼子把“李三毛”打得死去活来,“李三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父亲听得真真亮亮。1982年8月,我回河北老家,遇见了外号叫“李三毛”的李风岐,他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我看清了他头发稀疏的脑袋上有疤痕,我想这一定是日本鬼子那一次暴打留下的。
还有一件事父亲说了次,他被日本鬼子暴打。有一天,一群鬼子兵突然闯进了村里,在爷爷的院子里杀鸡烧水要做饭。父亲和奶奶卷缩在炕头上吓得浑身颤抖,这时一把刺刀劈开了门帘子,一个人高马大的鬼子兵咿里哇啦冲着我父亲吼叫不止,经翻译才知道他要让我父亲去找辣椒。父亲才六七岁,吓得尿着裤子跑遍前院后院,也没有找到一个辣椒。凶狠的鬼子兵照着父亲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大嘴巴,父亲嘴角渗出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流,父亲惊恐的浑身颤抖,不敢做声不敢哭。被日本鬼子扇耳光这事,父亲记恨了一辈子。
刘下码头村不远的韩庄惨案给父亲留下了一辈子的伤痛,韩庄惨案是日本鬼子继马兰峪惨案后又一次屠村。那一年初春,有个日本人死在了韩庄,日本鬼子来了一百多人包围了韩庄,把全村人赶到菜地里,那边烧房子,这边机枪扫射。全村只有十几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后来韩氏后人在废墟旁又盖起了房子,而那片残垣断壁一直到解放后才被清理干净。
我大爷和我表哥
抗日战争,战斗在冀中平原的八路军、民兵遵照共产党的指示,开展了游击战、地道战、地雷战、破袭战、麻雀战,建立了广泛的根据地。父亲说,冀中平原是共产党的天下,日本鬼子在冀中一天也没有安生过。在这场全民族的抗战中,有我的爷爷,有的贫苦农民,也有我的家族成员。
我大爷冉芝兰早年在朝鲜一家铁厂做苦工,那时朝鲜被日本占领,工厂把头是日本人,大爷没少受日本人的欺辱。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日本人又打进了小小的刘下码头村,他一直抱怨自己命不好,到哪都受日本人的气。或许是爷爷的介绍,或许是民兵组织的介绍,1945年,我大爷加入了共产党,他是村里的“粮秣委员”。本来村里乡亲们生活就比较困难,但大爷总能为八路军筹措粮草,后来他又为解放军做后勤服务。村上人都称他“粮草官”。
我大表哥季景权,抗战艰难的几年间,他一直在区小队坚持战斗。1943年大秋,他正帮着乡亲收割庄稼被鬼子抓住,鬼子兵端着刺刀押着他。大表哥发现小鬼子有点走神,拾起一块石头向鬼子砸去,结果被鬼子刺倒,残忍的鬼子兵不知在大表哥身上刺了多少刀。当乡亲们发现时,大表哥还有气,帮他擦干身上的血迹,数了数,身上被刺了十几刀。大表哥命大活到了解放,后来他的死与那次刀伤有关。
二表哥季景楼,抗战时加入了儿童团,站岗放哨,为八路军送信、带路。他天天吆着几十只山羊,他是《鸡毛信》中牛娃的原型之一。抗战胜利后二表哥加入了人民解放军,牺牲在了解放的战争上。二表哥死在何地,葬于何方,家里至今不晓。
我敬仰前辈们的壮举,我总想穿越时空隧道和他们面对面“交流”。可遗憾的是,我的爷爷、我的大表哥、我的二表哥没有留下一张照片。父亲说,你爷爷大个子、双眼皮、浓眉毛、方脸。这让我联想到了《红旗谱》里的朱老忠,朱老忠就是这个样子。朱老忠是硬汉,我爷爷也是硬汉。我见过三表哥季景堂,季景堂身高一米八,威武英俊,从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大表哥、二表哥的样子。我还有件遗憾的事,我爷爷、我大表哥、我二表哥至今没有任何名分,诸如证书、证章、匾额等等。他们的英雄壮举宛如一粒粒沙子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我亦释然,在抗战中、在中国近代史,为了民族独立、人民幸福,在历次战争中牺牲的人们又有多少呢?他们的精神丰碑永铸在中华大地。
(谨以此文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6周年)
拓展知识:割完双眼皮可以吃牛蛙吗
还有整形疑惑?想了解更多整形医院价格信息?可以点击【在线咨询】与整形顾问一对一沟通,免费为您提供医院对比、医生对比、价格对比等服务喔~!